時也沒了主意,急得不成,拉著文簡回房與阿素道:“我擔心母親這一次要乘船的話,只怕行不了多遠……”未說完,已流淚,言詞不能繼續,心想這可如何是好?周夫人此時病體是經不得舟車勞頓的,要是現在趕回去,到時一定是兩具棺木,老太爺見了,只怕更沒希望了。
心神不定,兩眼也茫然,看著文簡發呆,眼淚雙行撲簌。
文簡見姐姐盯著自己不說話,只哭,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事,便有些手足無措地道:“姐,我今日未曾欺負小豆子。母親為何也哭,阿素姐姐也哭,你又哭……”說完,小金豆也一滴一滴滾落。
阿素忙給他擦拭,道:“少爺,可想回蘇州?”
文簡張著紅紅的眼睛,如小白兔一般,高興地問:“咱們這是要回家了嗎?好啊好啊……”
聽得阿素更是落淚,也說不下去了。文箐抹了淚,強作笑顏道:“文簡想回蘇州嗎?”
文簡馬上介面道:“這裡有壞人。栓子哥說這裡不是我們的家,蘇州才是。”說完,還噘著小嘴。
文箐突然想起來,大家都太死腦筋了,太古板了,一時情急,便一根筋到底沒有靈活應變。此時聽得這番對話,已經打起了文簡的主意,哄他道:“是啊,這裡不是咱們家,咱們終歸要去蘇州的。要是你與陳伯一起回去,可好?”
文簡點點頭,只是馬上又問了一句:“姐姐也一起嗎?還有姨娘母親……”
文箐心想,這孩子其實特聰明,雖然不知發生什麼事,卻已預感到要面對的事了,還第一時間就想到自己。只得繼續哄道:“文簡,還記得姐姐以前說打仗時要派兵去打頭陣,安全了元帥才能率大隊人馬過去。如今你便去打頭陣,我和母親搬這些物事要多費些時間。好不好?”
文簡點頭道:“我知道,那是姐姐講的開路先鋒。那我和姐姐一起當,讓母親他們在後面。”
文箐想著這孩子可能太粘自己了,以後要注意啊。看著他天真的眼神,心裡有些不忍道:“你看哪個先鋒還要姐姐陪著的?母親病重,姐姐要服侍母親,替你一起盡孝啊。”
文簡很失望,嘴巴不噘了,只是抿得鐵緊,可是看姐姐並不象往常妥協,最後自己敗下陣來,問:“那你們什麼時候來?”
文箐見他已經有點同意了,只得繼續鼓勵道:“這次你和陳伯先回蘇州給咱們安置好院子,屆時我陪了母親和姨娘一到蘇州就能好好住下來。你前兒個不是和常安道:長大了,要打壞人,保護姐姐和一家子的。這次便同打壞人一般,你當開路先鋒,母親身體好一點兒,我們也馬上回蘇州。”
常安便是文簡養的那條小狗 。
文簡有些不情願,可是被姐姐這麼一激,只得同意,終究還是想講價還價,便道:“那小常安怎辦?我要帶著它,可是家裡沒了它,又有壞人……”
文箐心想,只要說服了你同意了,那小狗 莫說一條,便是三條也給你捉了上船去。柔聲安慰道:“你且帶著它一同去蘇州,它同你一樣還沒見過蘇州呢。家裡,還有李誠,還有栓子同豆子,還有姐姐看著呢。”
文簡聽得栓子不回去,又不想走了,也不唄聲,最後磨嘰道:“那栓子同豆子,留這……保持你們吧。”
阿素在旁邊聽得,心裡早就不落忍了,背過身子只擦淚。少爺被小姐教得這般懂事,讓人心酸又心疼。
文箐忙拉了文簡去同周夫人說:“既然爺爺想弟弟想得厲害,便讓陳管事帶了弟弟先回去便是。母親還是先安養,且再過些日子回去吧。”
周夫人此時也略微平靜些,又聽文簡說去當先鋒,母親隨後再來。聞言心中大慟,想來自己這病弱之軀,竟連累小兒前去應付蘇州周府一干人等,不覺更是傷懷。
文箐見此狀況,心想周夫人心裡便是鬆動了,便馬上同陳嫂商量,由陳管事這兩日帶了文簡出發。
周夫人自從老太爺上次派人過來,到現在這段時間承受最多的就是良心上的煎熬,身體如今已經是病入膏肓,自己要是沒拖過去,只怕姐弟倆仰人鼻息,在三爺四爺那樣的雙重影響下會長成什麼樣?不論是他們哪種樣,都非周夫人周大人乃至老太爺所願。
可是周夫人終究是覺得為人妻為人媳者不能對不起老太爺,“百善孝為先。”周夫人想了一宿沒閤眼,半夜裡咳個不停。次日,讓阿靜趁姨娘有片刻的清醒,將文簡此時先送回蘇州的事說了。開始姨娘不同意,後來提出老爺必定不願見到老太爺不瞑目,姨娘便也點了頭。
陳嫂把行禮準備好了,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