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陸家大郎三郎如今又上縣裡旌善亭之榮榜,實在是該慶賀我陸家祖宗有護佑我輩不負宗法,能得知縣大人垂青啊,且揚我陸家聲威。實是需得好好吃上一頓才是。這頓,便算老漢我倚老賣 老一回。”
眾人都笑著點頭道:“謹遵太公教導。今次這一判,如今這賴家再也威武不起來,真是大喜大喜!這便去找酒家。”
到得大街上,文箐回望牌樓,見得整個縣衙四周以高牆與外界相隔,那牆內一片天,這牆外又一片天地。自己也算是領教一回公堂廝殺滋味。
文箐好不容易從人群正中心退出,卻被陸三叔一眼盯住道:“可小心跟緊了,別走丟了。快快到前頭來。”
在他肩上樂得歡的文簡眨著那雙漂亮的地眼睛,大聲地道:“姐姐,我不丟……”
被陸大伯抱著的柱子則是一臉羨慕地看著文簡,樂呵呵的,兩隻小眼睛都眯得看不見了。
這種歡喜,似是前生才會有,太幸福了!卻是她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幾個月裡,第一次才有的體會。當下也高興地揚著小手道:“三叔勿要擔心,有二哥同我一起,我們跟得甚緊。”
沒想到此言一出,其他幾位長輩全都“唰”地看向這一對男女童,笑著開始打趣他倆,也有玩笑著與陸三叔說“恭喜”的。等文箐明白自己這一句,招惹到的是非時,臉便通紅一片,再不敢看其他人如何,想離遠點陸二郎,又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再說這種事完全作不得真,一是她還小,二是她有父母。便又心安了些。
陸二郎被笑話得也臉紅,偷偷地看了文箐幾眼,覺得她比自己妹妹可愛得多,也聰明得多,原來聽她的經過很是同情,可是後來與她相處,才發現人家言語非是自己周圍人所及,倒是不知該把當她當妹妹,還是旁人一個。
此時見文箐卻是對眾人的打趣雖有點害羞,卻又似未曾耳聞,方發現自己定力實不如她。強自鎮定了一下,又走攏過來,剛張嘴,卻突然想到這該叫“周小姐”呢,還是同原來一般叫“妹妹”,有點遲疑。
文箐眼瞧得,想自己心底無私天地寬,坦然問道:“二哥可是有話要問小妹?”
陸二郎沒想到她會突然發問,一時沒反應過來,稍後方道:“今日妹妹在堂上所言,當是一鳴驚人啊。二哥我慚愧,都想不出那些詞句來,更是會害怕得不知所言。”
“二哥說哪裡的客氣話。我也是被賴胡氏氣急了才口不擇言,出言相頂。幸虧知縣大人容情,沒懲治我。當時急火攻心不知害怕,說完也膽顫的,就象當日見他們廝殺一般,後怕肯定有的。”文箐說完,很是認真地看向他。
陸二郎點點頭:“那為兄也是很佩服妹妹。”
文箐想到一事,便問道:“剛才在堂上給賴胡氏求情的人,我覺不是個善茬,可是何人?”
陸二郎憤恨地道:“便是那賴胡氏的兄弟,便是糧長,此人實是可惡之極。”
文箐想,難怪了,不由提心起來:“你可知,這次因為我,必然得罪了賴家村人,還有那人,不知以後你們兩個村會否……”
耳朵一直放在這邊的陸三叔此時不等她說完,安慰道:“無妨,如今我陸家村人,人多力壯,賴家人日益少,且今次連糧長也拉下馬來,他們再不好橫行鄉里了。”
文箐好奇地問道:“那糧長是官不是?”
“非也!在高祖時,倒算是個沒銜的小吏,還能得到皇帝親自接見,只是如今,卻也只是一個長者而已,不能與以前相提並論了。”
“那不是官,便不是任命的,又是怎當上這糧長的?”
“原來自是從各里長的甲首中,選了那稅糧最多且人又熱心公道之長者。只是今次這人,雖是家財較富,卻是那為富不仁這徒。”
“如此說來,作糧長在鄉里,便也是厲害的人物了。只是他既不是善類,又是如何當上的?”
陸二郎扭頭道:“自然。這各里各村的春秋糧賦皆是他來徵收,這人好的話我們輕鬆些,但要是一個心地不純的人,便總在收糧時弄些亂七八糟的藉口,讓你多繳,更有惡意的,什麼事都能想得出來。今日連坐被判的,正好是賴胡氏兄長,可是可恨得緊。這下好了,我們幾個村裡都要高興了。至於……”
陸三叔那邊與眾人聊著天,偶爾也關注這邊,此時聽得說及此事,卻讓陸二郎休得再多言,不得背後道人是非。
陸二郎本來想好好講與文箐聽,難得有這麼一個好學生,自己與她一說倒是無比的開懷,聽得他爹不讓繼續講,雖有些不情願,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