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遞給商輅一把。商輅謝過,一邊將鞋縛上草,一邊道:“四小姐是真知灼見……”
華庭見他們要幫自己,心裡高興,小聲揭起表妹的短來:“唉,商大哥,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說來說去,其實是我表妹自己當年不識五穀,連麥苗與韭菜也不分,然後被眾人取笑了一回,於是發誓一定要讓認清這些……昨日被表弟說出來,惱了,就……”
他雖說小聲,卻也被一眾男孩聽得。陸礎驚訝地抬頭看看文簡,文簡微微地點了個頭,但他是個狡猾頭,揹著姐姐承認此事後,又故意大聲替姐姐辯解道:“二表哥故意造謠,明明是我姐姐說,要想家業不敗,田地不能長稗;若要富,多種樹……”見得從暖棚裡捧著一盆蘭花走出來的沈顓,立時拉盟友,道,“大表哥,是也不是?”
沈顓將蘭花放在陽光地下,伸直了腰,紅著臉,笑一笑,說:“表妹說的甚是有理。”偷偷瞧了一眼表妹,發現好不曾羞惱,可也沒接自己的話,便不好意思起來,轉身又返回暖棚,繼續搬蘭花。
華庭笑道:“大哥這人是老好人,誰說的話到他耳裡都是一個:好。更何況還是表妹說的話呢,那可字字是金科玉律”
華嫣聽到了,正好澆完地,走出泥地裡,佯罵道:“你不學大哥這般溫潤謙恭不要緊,只是莫笑話箐妹,仔細她……”沒再說下去,因為文箐也走出地裡,歪著腦袋,斜視華庭道:“華庭表哥,可有何不滿?”
華庭吐了吐舌頭,道:“沒說甚麼,誇大哥與表妹,我可是名名是好話,未曾說得表妹如何……”
商輅生怕文箐女孩子面皮薄,便趕緊扯了一句閒話,道:“怎不見頤弟與昭弟?”
沈周將土從坑裡刨出來,開玩笑道:“哦,同黑漆他們回家去了,偷懶呢。”然後在坑裡跳了兩下,對文箐喊道:“監工,來檢查一下,這下面土太硬了,得範一他爹來挖。”範一就是范家大小子,範彎圖省事,就將兒子按序直接叫範一範四一串數字兒。
陸礎有些力氣,撿起沈周扔在旁邊的鋤頭就幫文簡開挖,文簡給他加油,道:“陸二哥,快點,趁我姐沒看到。要是我與華庭表哥輸了,我們今日吃不到糯米藕了……”今日挖樹坑的獎勵就是糯米藕。
陸礎聽文簡似乎流著口水說出來的話,一笑,連連挖幾下,將土往外刨的時候,灑出去時發現土落到了裙子邊——文箐。
文箐將腳上的草鞋跺淨了泥,解下來,起身,瞧到文簡正一臉享受狀,點點頭,對弟弟道:“你這是作弊啊,罰你再多挖兩個……”
文簡苦著臉哀求道:“陸二哥不過是幫我多挖了三下,哦,四下,真的,就四下,加倍罰,也不過是我多挖八下就成。姐,你這罰的我不認帳……”
文箐雙手按住他兩肩道:“累了?那我給你摩兩摩,如何?”
文簡“啊”一聲叫過後,大聲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姐,莫使你的分筋錯骨招兒,不累,不累了……”苦著臉對陸礎道:“陸二哥,別幫我了……”然後四下裡偷偷瞧,看哪個能幫自己解困。
文箐輕輕笑一笑,也不訓他,卻找嘉禾要帕子。
商輅搬了幾棵小樹苗過來,覺得文箐有些嚴厲了,對華嫣道:“已經挖了三個坑了,再挖,文簡只怕受不了吧?手要磨破皮了,就寫不得字了。”
華嫣沒提防,他會主動與自己說話,微微一走神,臉紅了一下,點頭道:“先生說得有道理。”
商輅對她道:“華庭叫我大哥呢……”
華嫣臉上更紅,裝作沒聽見,走到文箐旁邊道:“文簡最小,你讓他挖那麼多,仔細手傷著了,你又心疼了……要不,留待明日再罰?”
文箐瞧瞧幾個小男孩挖的樹坑,不過一尺半深罷了,這上面可是鬆土,平日裡挖一畦菜地,幾個人一起動手,也比這個樹坑要費體力得多,她對文簡還有所瞭解的,知道他不過是仗著人多,藉此撒嬌罷了。接了嘉禾遞過來的帕子,對著弟弟道:“我瞧瞧你鼻上汗都無,還叫苦?來,給你擦把臉……”終究是心疼。
文簡以前老叫著要習武,可真正的學上了,有時難免就有些憊懶,想矇混過去。文箐既想讓弟弟識得勞作之苦,以期能珍惜所得;另一則是希望他真正明白什麼是“耕讀人家”,若是來日學業上不能有所成,至少家中田裡打理起來有經驗,能做到教育下一代也照樣豐衣足食。
“文簡,昨**師傅可是教過你甚麼叫令行禁止?你做得如何?如果是好,糯米藕照樣有……”文箐一說完,掃一眼幕後主謀華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