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綱常。”
只沈顓這個話題終究是令人想到了太湖邊上的那一巴掌,這是文箐覺得十分對不起沈顓的地方,人家好心相扶,卻是當仇人一收掌扇了,多少會打冷一些人心。“前兩日,我動手打你那一下,真個是無心的,絕不是針對表哥,實在是,實在是……”
沈顓見她特意為此解釋,心底裡又是高興起來,哪裡想到表姐還會為此特意這般小意地賠不是,立時道不打緊,不打緊,不痛不痛,我也不妥,我當時是急得,手伸了地方……”他慌慌張張急於表態,話不知如何才能表達心中的百種感動來。
只有姜氏在外面聽著被打了,以為聽了。這事可沒人與她說,如今這二人既說得悄悄話裡有這個,顯然另有事瞞著,一時又傷心,還沒打過呢,文箐……再聽窩囊地說這些話兒,只覺得氣短。
陳媽也沒想到,出去一趟,怎的惹出這麼多事來?應該跟了去才是。現下便後悔不已。耳朵是越發貼在門上,唯恐聽漏了哪一句。只聽屋內表在說道……多少還是欠你一個解釋的。我這人,就算平時與相處,也是隔著一定距離,並不十分喜與人擠做一堆,唯恐與人四肢身軀相碰,哪怕是當年腿腳不便由嘉禾揹我,亦不能碰我腰……那日,你碰我腰,我……”
沈顓面色羞紅,當時真是無意的,現下想來,只怕讓人覺得孟浪了,於是一聲不吭不作辯解,心甘情願等著表妹數落。
姜氏以為對錶妹動了手腳,又覺得不可能,可是文箐既然這麼說,必有這麼回事,暗罵道男人頭,腰,哪裡輕易碰得的?”心裡焦急這是回事,卻聽得文箐道我與你提這事,並不是怨你,這是我的毛病。我這個毛病由來已久,旁人從不曉得。但凡人碰我身子,我便想起了以前遇難時的一樁舊事,分外憤怒,難以自抑。上次便是無意中把你當成了歹人……”
沈顓聽得一半,便替表妹難過得厲害,眼含熱淚,略轉身子背暗暗擦拭,只恨當時怎的不在她身邊,沒法替表妹捱了……“可,可是以前姑父遇難時的事?”他曾聽得提起,表妹是被歹人一腳踹入江中,差點兒致命。
文箐樂意他誤會如此,不想解釋為周成帶來的後果。“這是其一。其二則是我亦有一事要問你。我曾一度以為你違諾,只是昨日聽得舅姆解釋你之所以誤闖勝春樓之緣故,而你當著眾人卻是寧願背了惡名聲,寧死不肯負人,如此守信。我思來想去,只覺興許是誤會你了,不能在心底裡就私自給你定了罪,公平起見,需得給你機會澄清才是。”
沈顓的心思是起伏波動,表妹說的話,他只覺得半懂不懂。可是表妹又說信任,又說以前曾疑過,不曾做過虧心事,到底是哪件事?
文箐說的倒是真心話,既然要判沈顓的罪,總不能不給人家一個上訴的機會。“當日表姐歸寧,我與陳媽提的那事,你應允陳媽再不與人提及。我與你姐確實爭執了幾句,我以為你告諸於她,可是我誤會了你,還是真有其事?”
她問得十分慎重,落在沈顓耳裡卻是千鈞重。“我,我沒有!真的,表妹,我以為當日你與我姐爭執,是你在同她說那事,我……”
話到此,文箐也傻眼了。“我?我會傻得那般去到處與人說?我當時都與你說過,那時我是衝動之下說的那個想法,都說了你我二人便此揭過,再說那是你姐,我怎會與她胡言亂語說那些話?並且,我……”並且她也不會傻得提出悔婚,而是想逼沈家提出來,以免落人口實。
沈顓這下是算明白了,為何表妹後來對一直冷淡不已,原來是表妹誤會與說了,是個不講信用的人,背棄了她。“故此,表妹認為我不可信?可是,這事我真的沒與任何人提及。我以為那日你與說了,我還著急問姆媽:與你爭執為何事……”
原來如此——兩相生誤會,都等著對方來問,或者向解釋。
沈顓卻是突地一下子變得歡喜了。原來那次表妹是不是向說悔婚的事,那這意味著,表妹還是會堅持與的婚約?一想到這,方才來之前的低迷情緒,一掃而空,收間有了喜色。
而文箐先是鬆了一口氣,真個是誤會對方這麼久了。那時最怕與沈顓講的事,被傳了開來,惹上麻煩,所以就一直疑神疑鬼,有個風吹草動,就立時披掛盔甲防備不已。華婧開口論哪處不好,說沈顓傷心,便誤以為她知曉了一些事,就先入為主地認為是沈顓抖出了的那句話來。
可是,一想到這個問題又頭痛了。她倒是寧願沈顓是背信棄義,若這般,她才好與沈顓撕破臉面,以此嫌棄他,逼他放棄婚約。——沈顓說他沒說,她信。只是的如意算盤再次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