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筆劃不能斷,斷了這氣就散了,講究一氣呵成,光是這點,商慈就練習了好久,剛開始畫得斷斷續續、歪歪扭扭,活像一條條在做引體向上的蚯蚓,直到畫到第五張的時候才略有起色。
商慈並不需要這符籙能像原符一樣致人痴傻,能維持住三五日的效果足夠了,況且她這臨時抱佛腳的畫符,也頂多起到這個程度的效用了。
流光原先還在納悶她沒事買黃表紙和硃砂做什麼,待了解事情原委,少年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氣憤不已:“那廝心思也忒歹毒,那臭道士便罷了,那姜家小姐畢竟和你是姊妹,同氣連枝之情,良心上怎麼過得去?”
“這世上手足相殘的事還少麼,父子相弒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何況我和她只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商慈一邊畫符,一邊淡淡道。
她畢竟不是姜婉,繼母和妹妹對原主的所作所為並不能感同身受,而這一次,若不是誤打誤撞地看到了那團黑氣,她就是那隻被無辜殃及的池魚。
不過,她最擅長的就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畫出了最滿意的一張,商慈將符籙捻起,吹了吹,兩張符籙對在一起,一黃一白,一張上面的花紋赤紅如血,一張粉淡如花蕊,除了符文中夾雜的生辰八字不同,兩張符籙幾乎沒有什麼明顯的差距。
商慈將那張新畫好的符籙遞給流光,原先的符籙就勢丟進香爐裡頃刻間燃成灰燼,流光接過掖進懷中,待到夜半時分,悄悄地溜出客棧。
姜府的府邸坐落在鬧市區,臨近宵禁,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流光圍著姜府府邸的牆轉了一大圈,繞到後門。後門兩旁是小型的花圃,植著兩棵李子樹叢叢的牽牛花。
流光鑽到樹後,沿著牆根開始刨坑,差不多挖了半尺深,將懷中的符籙貼在坑中壁上,上面蓋了木板,撒了些土,又扯了些牽牛花做遮掩。
做完這些事,流光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任何人經過,纖秀的少年三步並做兩步,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