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妃與蕭懷崇都以為她姓姜,商慈也沒糾正這種小事,收起羅盤,直言道:“這鍋灶的朝向不對,是風水裡的大忌,會導致府中人丁損傷,孕婦多小產,就算生下來,多半也會是怪胎。”
王爺和王妃同時面露異色。
半響,王妃嘴唇微抖,眸光閃動:“怪不得……怪不得劉氏會……”撞見蕭懷崇警告的眼神才自知失言,連忙以手掩唇,嚥下哽在喉嚨裡的話。
王爺並非從沒有過孩子,三年前,妾室劉氏曾經誕下過一名男嬰。
那孩子生下來時骨瘦如柴,哭叫聲斷斷續續,像奶貓兒一樣,最要命的是接生婆子把他翻過身來,才發現那孩子竟然沒有粕門,當時嚇得臉都青了。請來的大夫見都沒見過這等怪事,手腳當時就軟了,更別提醫治。後面也沒什麼可說的,只能吃而不能出,要麼是被漲死,要麼是被餓死,沒過兩天那孩子便腹大如鬥,嚥氣了……
王妃至今想起那嬰兒的死相時還頭皮發麻,四肢瘦得皮包骨,肚皮卻圓滾滾地像個皮球,雙眼凹陷,渾身青紫,格外的悽慘……早知如此,她當初還不如給劉氏灌一碗避子湯,免得那孩子來這世上白白遭了兩天罪,也給王府帶來了一場劫難。
這件事是王府的秘辛,當年負責接生的產婆和丫鬟,都被王爺打發到莊子裡了,劉氏因為這事至今還瘋瘋癲癲的,王爺顧念舊情,也憐她孤苦,便讓她留了下來,只是終日禁足在那不大的院落裡,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
難道僅僅是因為鍋灶的朝向,而禍害了王府十年之久?
商慈眯起眼,細細地觀察著屋內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不,不可能這麼簡單,這屋裡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在作祟。
這煞局的手法並不算高明,純粹是在欺負王府裡沒有懂風水格局的內行人,同時很可能是個障眼法,用來掩蓋屋裡真正在害人的東西。
這純靠方位擺放的煞局很容易被破壞,而且威力也不會這麼大,必須要有個鎮煞的東西在提供源源不斷的陰氣,維持著這個煞局。如果僅僅是把這鍋灶拆了,換到合適的位置,但如果不找出那關鍵的東西,王府的“詛咒”仍會繼續存在。
這時候羅盤是派不上什麼用場了,只能是地毯式地搜尋。為掩人耳目,那東西體積一定不大,而且必定是藏在平時下人們觸碰不到的地方。
商慈走到屋子的正中央,下意識的一抬頭,瞧見那被菸灰燻得黢黑的房梁,眼神驀地一亮。
“王爺,麻煩叫人拿把梯子過來。”
王爺猜到她許是發現了什麼,於是連忙差人去取梯子。
須臾,梯子取來了,商慈恐高,順勢對那搬梯子的隨從道:“你去看看這房樑上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
那隨從搭好梯子爬上去,不一會真的摸下來一塊用紅色油布包裹得方方正正的匣子,隨著他取下包裹,房樑上積攢的灰塵簌簌地向下落。那油布包上面沾了一層油垢灰塵,想必已被擱置在上面很多年了。
商慈皺了皺眉:“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開啟看了,免得被噁心到……”
她話還未說完,只見王爺已經手快地扯開了紅油布,匣子應聲而開。
待看清那盒子裡裝的物什,在場人全部倒吸一口涼氣。
肅王妃瞪圓了眼,尖叫一聲,連退了數步。
蕭懷崇臉黑如鍋底,捧著那盒子,是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第6章 改源破煞
匣子一開啟,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腐爛的惡臭,令人作嘔。
匣內正中央是一團黑乎乎的不明物,仔細打量那輪廓,能勉強分辨出是一具嬰兒的骨骸。
這屍體像是被用什麼藥物特殊處理過,這麼多年,身上的肉還沒全然爛掉,而是像風乾了一樣,乾巴巴地附著在骨頭上,嬰兒四肢緊緊得蜷縮在一塊,不像是自然死亡,除了這具屍體,還有一小撮用紅繩捆綁的頭髮,幾片不知道是什麼動物身上的鱗片,以及一張皺巴巴的黃表紙,因為匣子內潮溼不透氣,紙上的字型有些模糊不清,但還是能看出來,上面寫著的是王爺的生辰八字。
“這撮頭髮應是王爺您的,這鱗片應該是某種蛇鱗,這死嬰應是活生生地被人拿藥物浸泡致死,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陰氣。”
商慈也搞不明白這幾樣東西湊在一起是個什麼說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玩意是害人的。
見蕭懷崇終於繃不住,偏頭乾嘔了兩聲,匣子被封了十年,存留下來的都是“精華”,散發出的屍氣吸上一口都夠嗆的,商慈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