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所以隱瞞了身份,偶爾來她們尼姑庵坐坐。王爺有心低調,靜慧庵主哪敢宣揚出去,心思轉了幾個來回,打定主意若是姜府有人來問,就說姜婉自己跑了。
靜慧庵主隨即叫來管事的比丘尼,把商慈住過的小屋鎖了,緊緊合上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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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慈跟著上了王爺停靠在庵堂前的馬車,尼姑庵建在半山腰上,四周全是翠竹山林,十分僻靜。
待下了山,馬車駛進了坊市,周圍開始熱鬧起來。
掀起簾子,只見道路兩旁人流如織,車馬粼粼,喝大碗茶的,吹糖人的,舞大刀的,吆喝聲皆帶了一口濃濃的京腔。
商慈腦袋一懵,她這是一下穿到千里之外的京城了?
作為一個半吊子神棍,商慈的方向感一向很差,分不清東南西北,所以羅盤從不離身。夏國幅員遼闊,她和師兄原本應該是在夏國的東南方,靠近沿海的區域,京城作為一國之都,則是坐落在夏國的中心偏北處,這下可好了,一下子竄了上萬裡不止,這兩地的行程光坐馬車就要耗上數月。
商慈將下巴擱在窗框上,滿臉愁苦,自己這一窮二白,盤纏錢完全沒著落,外加自己的路痴屬性,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到家啊!
師父最喜歡在山野的犄角疙瘩處安家,說這才有採菊東籬的隱士氣質,好似住在城裡就不能襯托出他的曠達,所以商慈從小在各地山溝溝里長大,住遍了各種竹屋、茅屋。京城是夏國最繁華的地段,商慈從未見過這麼寬敞的青石板大街,連酒樓門口掛的錦旆都十分氣派,看著馬車外緩緩掠過的景緻,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下了馬車,看到面前雕樑畫棟的府邸外加上書“肅親王府”的匾額,商慈愈發堅定了破煞的信念,為王爺解決了生育大計,想必他也不會吝嗇酬金,盤纏問題就解決了,兜裡有錢,什麼都好辦,其它的可以從長計議。
踏過門檻,遠遠地看見兩個小丫鬟攙扶著一位體態瘦削的婦人朝這邊走來,蕭懷崇見了提步迎了上去,商慈亦跟了上去。
那婦人看樣子不過二十出頭,烏鬢粉腮,走近了才發現她氣血不太好,唇色很淡,像是大病初癒的樣子,許是常常皺眉頭,眉心有幾條細紋,一身綾羅綢緞,髮間綴滿了明珠步搖,舉止貴氣端莊,應該就是肅王妃了。
“王爺,”肅王妃一眼就瞧見了蕭懷崇身後的商慈,雖對著蕭懷崇福身,眼神卻一直不善地打量著她,想來也是,自家夫君陡然從外面領回來個女人,而且還是個一臉“狐媚相”的女人,任誰臉色都不會好看。
蕭懷崇上前一步,對王妃低語了幾句,王妃的表情先是驚訝,再看商慈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雖還帶著狐疑,但和善了許多,輕扶了她的胳膊:“姑娘,隨我來。”
商慈在進王府的那一刻,就在處處留意,整個王府坐西北向東南,是為乾宅,府門開在兌位,這種佈局,宅子主人富貴多銀,光憑宅門便能斷吉。
穿過大堂,徑直來到後花園,庭院東南方有一泓水池,池上建著荷花亭,抄手走廊橫貫其上,水池西角有三塊高低錯落、兩人高的假山置石。這池塘的水是活水,在低凹處儲水,再由翻水車運到高處,形成汩汩不斷的小型瀑布。
池裡的菡萏開得正盛,荷葉間隙處,有幾尾肥大的金色錦鯉遊得正歡暢,清風徐來,荷香繞鼻,水波瀲灩,輕霧嫋嫋。假山置石與池塘、疊水、水口之間形成正蟠龍形的風水局。正蟠龍形局寓意家藏金玉,福澤綿綿,是上好的風水局啊。商慈錯眼環顧了一週,整個王府的風水都是極好的,並沒有發現有哪些不妥的地方。
趁著商慈看風水的空檔,身旁的肅王妃不時和她搭著話。
“看不出來,姑娘年紀輕輕,竟然還懂這風水?”
“我擅長的是相術,風水只是略懂一些……”
“我與王爺成親後便一直住在這王爺府,住了近十年,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當初建這王爺府都是御用的工匠,請得也是頗有名氣的風水先生,我聽王爺說,你說這王爺府被人下了煞局?這……”
“要麼是請的風水先生有問題,要麼是工匠有問題,敢問王妃你與王爺成親十年來,是不是未曾有過子嗣?”
聞言,王妃的臉色頓時灰了一度,手指緊緊絞著帕子,蒼白的嘴唇有些抖:“是……我與王爺成親十年,一直沒有懷孕,後來,王爺又陸續地納過幾房小妾,皆無所出……有個妾室倒是懷上過一次,但是……”
肅王妃像是回想起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眼底閃過厭惡和懼意,迅速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