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時隔半年多以後,再次看到她親手為他準備的吃食,會不會跟她一樣,情緒萬千?
總歸以後只有她高不高興做,沒有他再說不吃的份兒了!
送走了小杜子,施清如自己也草草用了午膳,便回房睡下了,她昨晚睡得一點也不好,上午又一路顛簸,是真有些個撐不住了。
這一睡,便直睡到了暮色四合,她才醒了過來,也覺得身上終於又有了力氣。
常太醫下值回來了,特意過來看她。
給她把過脈後,道:“據脈象來看,倒是沒有大礙了。那小徒弟你打算幾時進宮復值?我聽說太后封了你做縣主,以後你還能當太醫麼?”
施清如道:“我自然是要繼續當太醫的,不然豈不是白費了我跟著師父學的這一身醫術,白費了師父的悉心教導?至於封縣主的箇中隱情,旁人不知道,師父還能不知道不成?”
常太醫恨恨道:“當人人都稀罕這個破縣主,咱們便也會稀罕了?我小徒弟的命是無價之寶,豈是區區一個破縣主便能換的?沒見過有哪個當孃的那般驕縱孩子的,簡直跟殺人幫著遞刀,放火幫著添柴沒什麼兩樣了,不怪會養出那樣跋扈囂張的潑婦來!”
施清如不欲他老人家氣壞身子,便笑道:“師父就彆氣了,總不能狗咬咱們一口,咱們也撲上去咬狗一口吧?倒不如先忍下,留待將來能一舉打得狗不能動彈之時,再與之算總賬也不遲。”
常太醫苦笑道:“人在屋簷下,形勢比人強,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呢?便是太后不封你這個縣主,咱們也只能幹看著,韓徵雖一人之下,這江山到底是宇文家的。這樣也挺好的,總比傷敵一千,沒準兒自損都得八百來得強,你回頭也好生勸勸他吧,他從來都是自己受委屈沒事,自己在乎的人受委屈,卻絕對不行,一定要加倍找補回來的,你好生勸勸他,他沒準兒就暫時嚥下這口氣了。”
施清如點頭應了,“我會的,師父放心吧。師父還沒用晚膳吧?我也沒用,那我陪師父去前邊兒用膳吧,我中午做的冷麵還有不少,我們晚膳就吃冷麵,再配幾樣清淡爽口的小菜怎麼樣?”
常太醫自是說好,想到只差一點,自己的小徒弟便不可能這樣俏生生的站著自己面前,與自己說這些溫馨的家常話兒了,心下不禁又是一陣後怕兼慶幸。
因說道:“再備一壺酒,我們師徒喝幾杯吧,就當是慶祝你劫後餘生,有驚無險了。”
施清如笑著應了“好”,心裡雖仍有不忿,但明顯劫後餘生的喜悅與慶幸更多,更兼與韓徵也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如今愛人親人都近在咫尺,她兩世以來,都從沒有過這般幸福的時候。
也就不覺得暫時不能讓福寧長公主付出代價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心裡的陰翳也暫時消散了些,笑著點頭道:“好,我陪師父喝幾杯,您看是喝梨花白還是金涇露?”
師徒兩個說著話兒,去了前面。
師徒兩個說著話兒,去了前面。
次日常太醫照常一早便進宮當值去了,施清如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精神越發好了。
然難得偷閒,她雖不至於無所事事,卻也一直在想著韓徵不知道幾時才能得空出宮來見她?
如此等到第三日入了夜,韓徵終於見她來了。
施清如見到他之前,雖已等到很著急,甚至都在想著,他若一直到今日晚間都還不來見她,她明兒就要進宮去當值,在宮裡找機會見他了。
卻也很是理解他身不由己的忙碌,坐的位子越高,責任便也越重大,他還有那個本事,自然更該能者多勞,為百姓謀福祉了,不然指望不問朝政,一心只修仙問道的隆慶帝麼?
然想得如此深明大義,通情達理,真見到了人,她卻壓根兒控制不住自己的嘟了嘴,小聲嘀咕道:“督主可終於肯來見我了,我還以為,督主又已把我忘了呢……呀……”
話沒說完,已讓韓徵上前一步,一把摟了腰,咬在了她的上唇上。
隨即更是整個含住她的嘴唇,滿天滿地的吻起她來,直吻得她快要喘不上氣來了,才終於鬆開了她。
施清如立時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腦子簡直一片空白,她方才還以為,督主要把她的嘴唇和舌頭都吞下去呢……待稍稍平息了些後,才發現自己仍被韓徵滿懷抱著,忙要掙開。
韓徵卻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又輕啄了她紅豔豔,溼潤潤的嘴唇一下,這才終於鬆開她,坐到桌前,斟了一杯茶,自顧吃起來,又是素常那一副清雋高冷,只差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