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早知道她透過了太醫院的考核,已經順利成為了大周第一名女醫官,這一個多月以來,無論是在太醫院,還是去後宮各妃嬪處出診,都是越發的如魚得水,漸入佳境。
可聽說她成長了,與親眼所見她的的確確成長了,早已今非昔比,感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別說蕭琅了,便是他,若之前沒見過她,與她沒有那些淵源過往,如今乍然見到這樣一名與眾不同的女子,還是個漂亮女子,只怕也要下意識多看幾眼,不自覺就變得好心起來吧?
韓徵心思眨眼間已百轉千回,嘴上也沒閒著,笑著與丹陽郡主道:“原來是蕭大人託的郡主,臣還真是挺意外的,不過也算是在意料之中,闔宮誰不知道長公主教子有方,一雙兒女與別的貴胄閨秀都不一樣呢?那臣便厚顏再求郡主一事了,還望郡主能答應。”
丹陽郡主巴不得他這句話,素日因內外有別,她想遠遠的見他一面都大大的不易。
忙笑道:“廠臣只管開口,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諉,便是我不能做到,也一定會替廠臣想法子的。”
韓徵笑道:“郡主言重了,臣哪能那般不知好歹?臣是想請郡主帶了施醫官去您那兒,給她的傷口上點藥,再安排人悄悄兒送她出宮去。她這個樣子回了太醫院,沒的白惹人閒話,臣要帶她回司禮監又委實不方便,幸好遇上了郡主,倒是替臣解了燃眉之急。”
丹陽郡主還當韓徵要求她什麼為難事兒,沒想到只是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忙道:“廠臣放心,我一定好生給施醫官上藥,再安排人好生送她回去,廠臣只管安心忙自己的去吧。話說回來,司禮監值房與內閣值房離得那麼近,司禮監的人自不敢說什麼,內閣的閣老們可就未必了,不怪廠臣覺著不方便,我那兒就清淨多了,又都是女孩兒,就更方便了。”
韓徵笑道:“那就多謝郡主了,只是郡主怕還是要小心一點,別擾了長公主的清淨才是。”
丹陽郡主笑道:“我娘一早就陪皇祖母禮佛去了,要在仁壽殿待一整日呢,廠臣只管放一百個心吧。”
韓徵點點頭:“那就有勞郡主了,臣日後再好生答謝郡主。”
看向施清如,“你這便隨了郡主去了,郡主是個好性兒之人,闔宮上下都知道的,你只管安心便是。”
施清如臉上的笑早已消失不見了,整顆心鈍鈍的,整個人也木木的。
督主不是才說了讓她隨他去司禮監的嗎,怎麼眨眼間又改了主意?
她還在高興終於可以多與督主相處一會兒了,誰知道那都是妄想,督主分明就是沒辦法了,才答應帶她去司禮監的,如今一有其他辦法了,立時便改了主意。
丹陽郡主方才也說,她如果去了司禮監,司禮監的人不敢說什麼,旁邊內閣值房的閣老重臣們卻是未必……說明什麼,說明她如果真去了,於督主又是一場不必要的困擾與麻煩。
他能親自趕到鳳儀殿救下她,為此還與鄧皇后鬧得頗不愉快,已經夠仁至義盡了,她還想怎麼樣?
就因為他親自來了一趟,還在見過她受傷的臉後,那般的震怒,眼裡也好似有心疼之色,還以雷霆手段,為她討回了公道,她就又能東想西想,以為自己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嗎?
也太拿自己當一盤兒菜了!
指不定督主只是剛好閒著,或是被小杜子催得不耐煩了,才不得不走了這一趟呢?
而且樹活皮人活臉,她雖無關緊要,在外行走時,代表的卻是他和都督府,打她就是打他的臉、打都督府的臉,他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醒醒吧,施清如,你總是東想西想真的是病,得治!
施清如聽見自己語調平平的開了口:“多謝督主的一番苦心安排,那臣就給郡主添麻煩了。”
話一出口,對自己竟能如此平靜,連自己都覺得佩服自己;又為自己方才的欣喜覺著可笑,有什麼可喜的,這一場相見,還不如不見呢!
丹陽郡主自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笑道:“不麻煩,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何況我大哥已明顯拿你當朋友,不然不會特地託我走這一趟,你既已是我大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再這般客氣,豈非生分了?”
她大哥也到年紀該娶妻生子了,只他向來都一副對女人不感興趣的樣子,可把皇祖母和她母親急壞了。
倒是沒想到,他竟會對這施醫官如此另眼相看,若二人能有進一步的發展,想來韓廠臣也不至於不會放人,那韓廠臣身邊便又幹乾淨淨的了……就是這施醫官身份到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