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裡都只有韓徵,快忘記他這個皇帝了。
心裡要說絲毫的不痛快與猜忌都沒有,自是不可能。
可轉念想到韓徵的恭謹與勤勉,想到韓徵只忠心於他一人,為此從不與任何宗親交好走近,以致當初鄧庶人因他不肯為她所用,那般憎恨他;再想到福寧長公主一直以來的非分之想與鄧庶人說來並無差別,無疑母后也一直是支援她的,所以才能縱得她越發的肆無忌憚……又覺得不能只聽信太后的一面之詞。
母后自然不至害他,畢竟她的尊貴榮耀都來自於他,可母后擺明了有自己的私心。
當然,韓徵也勢必有私心,可韓徵說到底只是一個太監,難道還會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不成?他哪怕再大權獨握,再是‘立皇帝’,也絕不至真對他的大位造成任何的威脅!
念頭閃過,隆慶帝已沉聲道:“韓徵對朕是不是忠心耿耿,朕心裡有數,就不勞母后費心了,倒是母后說了這麼多,說到底還是沒有真憑實據,那就請恕朕也不能答應母后這個要求了。”
太后已是身心俱疲,恨不能立時暈過去,卻還得強撐著道:“那若哀家非要皇帝答應哀家這個要求呢?只要你肯答應哀家這個要求,旁的哀家都可以不要,琅兒瓏兒可以不回來,你姐姐也可以不風光大葬,甚至哀家即刻死了都甘願,只要皇帝能答應哀家這個要求……”
說完見隆慶帝不為所動,索性改坐為跪,就在床上哭著求起隆慶帝來:“皇帝,就當哀家求你了,哀家跪下求你,若還不行,哀家給你磕頭也行的,只求你能答應哀家這樣一個要求而已,你就行行好,答應了哀家吧,也算不枉哀家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養你一場……求你就答應了哀家吧……”
一邊說,一邊果真給隆慶帝磕起頭來。
看得隆慶帝是又氣又急,只得忙也離座跪下了,氣急敗壞道:“母后這是做什麼,是要讓兒子天打雷劈嗎?段嬤嬤,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攙了太后躺下,崔福祥,你也上前幫忙!”
唬得早就也跪下了的段嬤嬤與崔福祥便要上前攙太后躺下。
太后卻揮舞著手,壓根兒不讓二人靠近,只哭著又與隆慶帝道:“皇帝,哀家都這樣求你了,你就答應了哀家又能怎麼樣?那個閹豎再得用再得你寵信,你又不是找不到可以替代他的了,親孃卻只有一個,親姐姐也只有一個,你難道非要等到哀家也不明不白的死了,步了你姐姐的後塵,再來後悔嗎?那哀家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你滿意了嗎?”
說話間,已猛地往一旁的牆上撞去,唬得段嬤嬤忙上前給攔住了,也哭著求起隆慶帝來:“皇上,您就答應了太后娘娘吧,她老人家心裡真的苦啊,她也只能指望您了,若您再不答應她老人家,真的就是在逼她老人家去死啊……”
隆慶帝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自己親孃使“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婦人招數,本來就沒想過要殺韓徵,再被太后這般一逼迫,逆反心理一起,越發不肯殺他了。
霍地站了起來,怒道:“母后瞧瞧您現在這副樣子成何體統,您可別忘了,您是大周的皇太后,任何時候都不能失了一國太后的體統與尊嚴!朕知道您傷心,可您再傷心,也不能糊塗到這個地步!皇姐的死還要怎樣清楚明白,還要怎樣羞於見人?歸根結底,都是您素日對她縱容太過,結果您不但不知反省,反而無理取鬧,實在不知所謂!母后且自己想想吧,兒子先告退了。”
看向段嬤嬤,厲聲道:“照顧好太后,也多勸著點兒太后,若是太后有個什麼好歹,整個仁壽殿的人都等著陪葬吧!”
說完拂袖而去了。
餘下太后又氣又痛又絕望,終於眼前一黑,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翌日,太后開始絕食。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哪怕不能召蕭琅和丹陽公主兄妹回來送福寧長公主最後一程,也不能為女兒風光大葬了,甚至哪怕真要付出性命的代價,她也一定要讓韓徵死!
又忍不住滿心的悲憤,她明明就知道誰是害死了自己女兒的兇手,卻不能立時殺了兇手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反觀那個兇手閹豎,卻在福寧明明就沒能算計成功施氏那個賤人的情況下,仍直接要了她的命,她這個太后當得也真是有夠窩囊的,她也不配當一個母親!
隆慶帝聽說太后開始絕食後,一開始還沒放在心上,擺明了逼迫他的把戲,他自然不會上當。
不想太后卻一絕食便是整整三日,從頭到尾真個水米不進,到最後人已經虛弱得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隆慶帝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