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多麼和美幸福的一家子!
卻一朝生變,弄得家破人亡,死了的人只能含冤含恨,活著的人同樣生不如死,——而這些,都是賤婦不知道約束手下奴才,甚至無形縱容他們而造成的,叫他怎能不恨她,不日夜盼著親手殺之而後快?
福寧長公主沒想到鄭果兒竟是因這個原因要殺她,又驚又怒道:“底下奴才仗勢欺人,與本宮什麼相干?本宮長公主府的下人攏共算下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難道本宮個個兒都親自管束到不成?你簡直就是不知所謂!不然這樣,你只要護著本宮離開這裡,當初那逼死你爹孃,強佔你家底地和房子的狗奴才一家本宮都任你處置,你想怎麼折磨他們都成,想要了他們的命也由你,本宮還會加倍補償你,給你的弟妹們一個好前程,這你總能滿意了吧?”
該死的狗奴才,她要是能逃過今日這一劫,一定剷草除根,斬盡殺絕!
鄭果兒就哈哈笑了起來,“我除非傻了,才會信你這賤婦的話,你要是今日不死,死的便是我和我的弟妹,是督主了,我自己死不足惜,卻怎麼可能讓你這賤婦如願?”
說著厭惡的看了一眼福寧長公主渾身的鬆弛,強忍噁心又道:“你說底下人仗勢欺人與你不相干,呸,若不是你素日縱容太過,你的狗奴才們又豈敢那般有恃無恐?還連官府的人都向著他們,把事情和稀泥般混了過去,你不是罪魁禍首,誰還是?何況你一死,你長公主的狗奴才們都休想有好下場,我這也是擒賊先擒王,造福百姓們啊!所以你就乖乖受死吧!”
至於他弟妹們的好前程,督主已經許了他,他也確切看到了,弟弟已經進了學,將來必定前途無量,妹妹也定會有一門好親事。
還有爹孃的冤屈,督主也說了定會為他們伸張,讓當初相關的所有人等,一個都休想逃得了干係。
以他一條糟汙的爛命,能換來這麼多,他真的知足,也真是死而無憾了!
“冤有頭債有主,本宮壓根兒不知道這些事,你不能就因為那是本宮的奴才,就把賬都算到本宮頭上……”福寧長公主還待再說,就見鄭果兒已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她不由本能的往後退起來,卻因手腳無力,又是在池裡,一個不慎,便跌到了水裡,喝了滿口的水,再想到小山的屍體還泡在那裡面,又怕又噁心之下,幾欲作嘔。
鄭果兒卻還在逼近她,隨即也下了水,眼看離她已近在咫尺。
福寧長公主就更慌更怕了,嘴裡胡亂叫著:“你別過來,滾開,不許靠近本宮,滾開——”
忽然想到鄭果兒說到底不過聽命行事而已,真正能決定她是生是死的人,還是在外面的韓徵,索性不理會鄭果兒了,又朝著外面喊起來:“韓徵,你給本宮進來,韓徵——,本宮可是你的親姑母,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韓徵自然不可能進來理會她,他連再多看她一眼都嫌惡心。
倒是鄭果兒冷笑起來:“當初你們母子謀害先太子一家時,都不怕天打五雷轟,如今你壞事做盡,咎由自取,督主自然更不用怕了,受死吧賤婦!”
說完便猛地上前,鉗住福寧長公主的後頸,便把她往水裡直按。
從來都只有這個賤婦草菅人命,肆意妄為的份兒,連她手下的狗也能跟著草菅人命,今日終於輪到她命如草芥,死到臨頭了!
福寧長公主幾時受過這樣的折辱,又恨又怕之下,“咕嚕嚕”已喝了好幾口水,偏又掙不脫,心裡終於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起來。
難道今日真就是她的死期了嗎?
忽然又想到了韓徵為什麼會一直不站隊,與哪家有希望過繼立儲的宗親都不交好,原來他自己就是最名正言順的人選,他當然不會平白多事,也不用為了‘將來’,忌憚任何人,他根本就有恃無恐。
他所謂的忠於皇上,和他的擅權弄權,也是另有所圖的,卻被他太監的身份和‘只忠於皇上一人’給遮掩住了,任誰都不會懷疑他,皇上更不會懷疑他。
結果到頭來便是被他賣了還給他數錢,非要到死時,才能知道他的真面目!
可惜她明白這些都明白得太遲了啊,不然當初一定早早殺了他,不,當年她就該讓韓良媛連宮門都出不了,不就不會有如今的禍事了?
可笑他們母子辛苦謀劃一輩子,忍辱負重那麼多年,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落下,甚至連老天爺都不肯站在他們一邊,母后是家族近乎死絕,皇上是至今膝下空虛,她是兒女離心,連最後一面都見不著……難道這便是他們當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