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比起宇文皓來,已經算夠幸運了,至少他還活著,將來也有機會一展所學,一展抱負,有機會讓人提起他來,除了‘安親王世子’這個名頭,旁的便都乏善可陳,沒有任何值得稱道之處了,該知足了才是!
宇文瀾遂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了安親王半晌,總算勸得安親王鬆了口,在韓徵次日再打發人到安親王府時,鬆口同意了會配合韓徵行動,這才會有了方才安親王和平親王一唱一和為韓徵證明身份這一出。
隆慶帝見自己主動提過繼也不能打動平、安二親王分毫了,胸口又是一陣劇痛,好容易方勉強忍住了,喘著氣怒聲道:“宇文暘、宇文曠,這麼說來,你們兩個是要指鹿為馬,助紂為虐到底了?只可恨朕如今虎落平陽,奈何不得你們,但朕就算做了鬼,也絕饒不了你們,父皇與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亦饒不了你們這兩個吃裡扒外,就為了一己之私,便白白將宇文家的江山拱手讓給一個外姓亂臣賊子的畜生,咳咳咳……”
還沒罵完,已是劇烈咳嗽起來,末了更是生生咳出了一大口鮮血來,看著頗有些觸目驚心。
太后看在眼裡,本來就已要撐不住了,當下更是連自己的喉嚨也跟著發癢腥甜起來,還是將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裡,才堪堪忍住了,怒聲接著隆慶帝的話又罵韓徵道:“歷朝歷代亂臣賊子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哀家就等著看你會有什麼報應,等著看你不得善終,遺臭萬年!”
韓徵方才一直漫不經心在聽太后隆慶帝母子與黃祿、與平安二親王和一眾臣工你來我往的對話,一直都興趣缺缺,他真的很煩打這些無用的嘴皮官司,只想立時把事情解決好,讓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好立時見清如去。
可惜祿叔說得也有理,這些嘴皮官司雖然煩人,卻必不可少,他們九十九步都走完了,也不差這最後一步了,是以一直耐著性子聽著。
這會兒聽到太后到了這個地步,竟還有臉咒他會有報應,遂涼涼的再次開了口:“褚庶人想看到我有什麼報應,像你那樣孃家幾乎全家都死於水災?像你兒子那樣,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註定斷子絕孫?還是像你女兒那樣,眾叛親離之後,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輕嗤一聲,“可惜老天爺有眼睛,定不會如你所願,我的命也始終掌握在自己手裡,由我不由天!”
第二百七九章 廢帝 新君
韓徵每多問一句,太后的臉色便多難看一分,到最後已是面無人色,氣血翻湧,站立不穩了。
這個該死的亂臣賊子,每一刀都往她的心口扎,還一刀比一刀扎得深,她真是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
可、可一切難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真的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嗎?
不然怎麼會她才當上太后的第二年,她孃家老少那麼多人,便幾乎死絕了,那可是真正的天災;
不然她的兒子怎麼會坐擁後宮三千佳麗,卻至今沒有一兒半女,便是當了皇帝,依然有辦不到的事,依然得斷子絕孫;
不然她的女兒生來便那般尊貴,卻何以婚姻那般的不順,最後更是說死就死了,還死得那般的不光彩?
最最重要的,還是當年廢太子竟還有一個兒子留落在外,如今竟殺了回來,要為廢太子報仇,還要奪回一切!
當年他們都已那樣的斬草除根了,竟然還是沒能除乾淨,還是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他們硬生生把老虎當家貓,在眼皮子底下養了這麼多年,硬生生一步步把他養到了今日的地步,竟絲毫都沒察覺到過!
難道真的都是老天爺降下來的報應,真的都是他們母子為曾經做過的一切,必須承擔的報應嗎?
太后想到這裡,痛苦的捂住了胸口,人也終於再撐不住,軟軟癱到了地上,喉嚨一陣陣的腥甜,半晌才艱難至極的擠出了一句話:“你一定會有報應的,一定會的……”
韓徵卻已不再看她,而是轉向了平安二親王和眾臣工親貴,朗聲道:“方才發生的一切,想必眾位都看得很清楚,也聽得很清楚了。不錯,家父正是先太子,當年先父平白蒙冤,被以巫蠱陷害惹得先帝猜忌震怒,隨後又被假傳聖旨逼得造反,最終落得全家盡誅下場的舊事,眾位想必多少都知道一些,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正好請各位做個見證,見證我——先父的長子宇文徵,是如何為父報仇,匡扶正統的。”
說著自袖裡拿出玉佩印章各一枚來,“這玉佩是先母當年離宮時隨身所帶,乃先帝賜給先父,先父又賜給了先母的;這印章則是先父當年的親筆印信之一,乃當年黃公公奉先父之命,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