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當年在桃溪時,曾有過的那幾年最美好的時光,甚至好幾次午夜夢迴時,我都聽見老爺在哭,在後悔當初沒能對姐姐更好些,也沒能對你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啊……”
話沒說完,臉上已捱了一掌,捂著臉說不出來話來了,只能忙忙低下頭去,以免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把竟真敢動手打她的小賤人打成爛羊頭!
施清如打得張氏終於不再嘰嘰歪歪了,方冷笑道:“這位太太,痛嗎?也終於相信本縣主會動手了吧?你若再敢擋本縣主的路,本縣主不介意再給你幾下,反正以你的身份,本縣主打了你也是白打,你難道還能把本縣主怎麼樣了不成?”
竟有臉提她母親,說什麼施延昌‘很思念’她母親,還敢提了一次提二次,這世上最沒有資格提她母親的,便是她張氏,最沒有資格思念她母親的,則是施延昌那個衣冠禽獸!
施清如說完,繞過張氏,揚長而去了。
張氏聽著她的腳步聲已經走遠了,這才捂著臉抬起頭來,滿眼赤紅的盯著她離去的方向,眼裡的怨毒與仇恨滿得只差要溢位來。
小賤人,竟真敢打她,她將來最好別落到她手裡,否則她一定讓她千人騎萬人壓,等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後,再將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暗暗以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了施清如一回,又發了一回狠,張氏心裡總算好受了一點點。
就聽得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她估摸著是張雲蓉回來了,忙自地上爬了起來,又忙忙整理了一下衣妝,以免讓侄女看出自己方才的狼狽與恥辱來,——雖然她臉上的痕跡只要不是瞎子,顯然都能看到,她根本遮掩不住自己才受了奇恥大辱的殘酷事實。
但張氏還是自欺欺人的認為,遮掩一下總要比不遮掩好上那麼一點點。
簾子一撩,果然是張媽媽扶著張雲蓉進來了。
一進來,張雲蓉便急聲問道:“姑母,怎麼樣了,縣主答應回去了嗎?她、她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張氏以沒捱打的那半邊臉對著張雲蓉,低聲道:“不中用,她恨透了你姑父,也恨透了我,壓根兒就不肯回去……這種事,除了使出水磨工夫,一點一點的磨得她心軟,別無他法;加之我又只是她繼母,既沒生她,也沒養過她,她對我毫無感情與敬重,看來下次得設法讓你姑父見到她,親自磨她了。”
張雲蓉一聽說施清如已經離開了,離開時臉色還很不好看,一算時間,便知道張氏定然沒能如願,不過仍抱著幾分僥倖的希望。
如今聽得僥倖的希望也破滅了,臉上的熱切便都散了,道:“可惜除了誆縣主出診,姑母根本見不到她人,內外有別,姑父就更見不到了。何況有了今日這一出,以後想再誆縣主出診,也不可能了,還有什麼法子可想?”
這話說得張氏沒了話說。
都督府他們壓根兒靠近不了,別說都督府了,連都督府四周那一片,他們都靠近不了,自然壓根兒沒有見到施清如的機會。
她倒也不是就沒有出門的時候了,事實上,她幾乎日日都要坐了馬車進宮去,路上還是很有機會的,可惜每次她的馬車都讓一群東廠的番子圍得密密實實,他們的人根本連靠近一些都做不到。
本來在得知施清如成了一名太醫,日日都能出入皇宮之前,施延昌與張氏已不得不放棄了想要挽回她的念頭,決定再找其他的路子了。
卻在無意知道她已成了一名太醫,還因治好了太后多年的頑疾,成為了太后跟前兒的紅人後,挽回的念頭又死灰復燃了。
太后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都對那丫頭另眼相看,回頭只要太后願意,拔根汗毛且這世上幾乎所有人的腰還粗,連韓廠公都比不得,他們豈不是也能跟著雞犬升天了?
遂又使盡渾身解數,試圖能見施清如一面。
可惜還是失敗了,東廠若連他們的人都防不住,也不用混了,施延昌與張氏不得不再次放棄。
萬沒想到,他們前腳才放棄,後腳便得知了施清如蒙太后恩典,封了恭定縣主的訊息,——那可是二品的縣主啊,便是常寧伯府,也不過就是二品的伯爵府而已,那丫頭怎麼就那麼好的運道?!
這下施延昌與張氏挽回施清如的念頭豈止是死灰復燃,直接翻了幾番。
夫妻兩個發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一定要見到施清如,也一定要讓她心軟,不惜一切代價!
只是所有能用的法子他們早已用盡了,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用處,如今還能想到什麼新的法子呢?
適逢張雲蓉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