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會就是自己的明日?
當然,也有可能一直都是鄧皇后在一廂情願,在督主看來只是‘互惠互利’,並不曾付出過任何真心,可那豈不是意味著,督主為了往上爬,為了達到目的,連、連自己都能出賣了?
她一樣接受不了啊,她該怎麼辦……
韓徵一出了施清如的房間,臉立時陰得能下雨,吩咐了小杜子一句:“你留下聽候姑娘差遣。”
便大步往外走去,快得小杜子根本連個“是”字都來不及答應。
等他出了師徒兩個家的大門後,他整張臉就更冷了,唬得隨行護衛的緹騎們都是心下直顫,一直護衛著他的馬車進了宮門,與帶人前來迎接的沈留交班後,眾緹騎方暗自鬆了一口氣,行禮各自退下不提。
韓徵已在冷聲問沈留,“鳳儀殿該打的人,可都已打過了?”
沈留忙恭聲道:“回督主,宮門一開屬下就親自帶著人去打過了。十來個人一字排開同時打的,特別的具有衝擊性,皇后娘娘一開始勃然大怒,後來便待在自己的寢殿裡,什麼都沒再說。”
韓徵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點點頭,“你做得很好。那可有另挑好的人去服侍皇后娘娘?”
沈留笑道:“挑了的,個個兒都是妥帖人,督主只管放心。”
皇后又怎樣,不長眼惹了他家督主,害得他家督主心尖兒上的人病成那樣兒,也一樣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韓徵低“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徑自去了乾元殿。
彼時鄧皇后正坐在自己的鳳座上瑟瑟發抖,渾身上下里裡外外都說不出的冷,無論再多的衣裳再厚的被褥都不管用,也就只有她的鳳座,還能給她一點點溫暖與安慰了。
昨兒她與施清如不歡而散,回了鳳儀殿後,不論是痛快解氣還是妒恨怨毒,都讓一路上的風徹底吹去,只剩下了後悔與不安。
她明明就是去請人,甚至可以說是求人幫忙的,怎麼就不能有個求人的態度,老是控制不住的脾氣、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哪怕那個小賤人實在可恨,她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也該無論如何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無論如何不該那般口不擇言,瘋了一般啊,——她的脾氣真的是越來越壞了!
等她特地吩咐去司藥局外留意施清如動靜的人回來稟告,說施清如回了司藥局後也就片刻功夫,便又出了司藥局,且臉色難看至極,看樣子應當是出宮回家去了後,鄧皇后心裡就更後悔更不安了。
她怕施清如出個什麼好歹。
雖然她恨她恨得出血,也得承認一點,小賤人對韓徵的心是真的,比她對韓徵的心還要真,哪怕韓徵是個太監。
可以韓徵的才貌權勢,縱然是個太監又如何,照樣不知道多少女人會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何況韓徵還對小賤人寵愛有加,都快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小賤人自然對他也會越發的死心塌地。
既也愛韓徵愛得死心塌地,那眼裡便揉不得沙子,容不得任何別的女人,當時的爭鋒相對毫不示弱,不過是小賤人在虛張聲勢而已。
那她極度傷心痛苦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來,會因此出個什麼事兒,誰又說得準?
問題紙是包不住火的,她白日截住小賤人肯定有其他人看了去,韓徵只要稍微一打聽,立馬就會知道她是始作俑者,還不定會如何對付她,如何遷怒她的孃家,——在這迫在眉睫的害怕與不安之下,鄧皇后反倒顧不得去想施清如一旦出了什麼事兒後,她會何等的解氣與痛快了。
鄧皇后因此一整夜都沒睡踏實過,到早上起來,眼皮便一直跳個不停。
誰知道她才剛妝扮完,沈留便帶著一群太監到了她的鳳儀殿,不由分說便拿了她跟前兒得用的德公公和幾個宮女嬤嬤,摁到地上後就開始打起板子來。
她又驚又怒,問沈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的鳳儀殿還輪不到他一個奴才撒野。
換來的卻是沈留的皮笑肉不笑,“督主說了,這些個奴才不能好好兒規勸皇后娘娘,要來有何用?特地讓奴才來看著,個個兒都打四十大板,發往慎刑司,再挑好的來給皇后娘娘使。皇后娘娘只管安心,新的奴才待會兒就給您送到,管保個個兒聽話好使。”
鄧皇后當時便知道,昨兒的事韓徵已經都知道了,這是以實際行動在警告她。
真的是隻差咬碎了一口牙,又被眼前一字排開打得血肉模糊的景象和不絕於耳的慘叫求救求饒聲唬得膽戰心驚,她活了二十多年,雖然罰過打過不少人,可幾時見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