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旦自知失言,忙低頭認錯,老實對秀春道,“我就帶妹妹出去過一次,就在衚衕口買了一根糖葫蘆,哪也沒去。”
聽旦旦這麼說,秀春才放心了些,同時不忘給旦旦個警醒,“旦旦,你知道住咱們衚衕盡頭的那戶人家嗎?那個奶奶是不是瘋瘋癲癲的?”
旦旦點頭,“好可怕,經常嚇我和妹妹。”
秀春道,“那個奶奶的兒子以前被拐子拐走了,到現在還沒找回來,你想讓媽媽以後也跟那個奶奶一樣?”
旦旦忙搖頭,“媽媽我不敢了,以後我不帶妹妹亂跑,你和爸爸不在的時候,我就帶妹妹在家玩。”
秀春鬆了口氣,隨即道,“那好,媽媽今天就交給你個任務,帶好妹妹,在家看門,太太生病了,媽媽去給他們送飯,還要去學校上課,你是小男子漢了,不能在這個時候再調皮了知道嗎?”
安頓好了家裡,秀春才拎上網兜出門,臨走前又問旦旦,“記不記得我交代的?”
旦旦拍胸脯道,“記得,陌生人不開門,爐子不碰,開水不摸,太太的房間不進。”
秀春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親了親兩個小蘿蔔頭,這才趕去醫院。
曹大爺確實是闌尾炎急性發作,天不亮就被陳學功借鄰居家的架子車把曹大爺推到了醫院,還是他給動的手術,秀春去的時候,早已做完了手術,被安排在了外科病房裡。
見秀春提著早飯過來,曹婆婆感激不已,“小孫,昨天可多虧了你家小陳,要不然就我一個人,我搬都搬不動。”
秀春笑道,“都在一個屋簷下,婆婆你就別說客氣話了,你和大爺天天幫我們看孩子,我還不知道怎麼感激呢。”
曹大爺沒通氣還不能吃飯,秀春讓曹婆婆先吃。
曹大爺雖然臉色很差,但竟向秀春露了笑臉,經常不笑的人,笑起來面部表情也有點不自然,“小孫,代我謝謝你家小陳。”
曹大爺話音剛落,曹婆婆就道,“還讓人家代謝,小陳不就在這層樓上,你想謝什麼時候不能謝,不誠心誠意!”
曹大爺面上一紅,沒吱聲。
秀春趕著回學校上課,沒多待,家裡就兩個孩在,秀春心裡也記掛著,下了課之後就往家趕,直到開門看見旦旦和菜團在牆角扣泥巴數螞蟻才放下了心。
兩個蘿蔔頭寂寞了一上午,瞧見秀春回來了,立馬飛奔向她。
“媽媽,咱們什麼時候去看太太呀。”菜團心要細點,還記著曹大爺生病住院的事。
秀春下午沒課,摸摸菜團的腦袋笑道,“媽媽先做飯,等做好飯了咱們再一塊過去。”
菜團忙道,“我幫媽媽剝蒜瓣!”
旦旦也不甘落後,“我來淘米洗菜!”
兩個孩懂事,最高興的莫過於母親,秀春真是愛死了這兩小蘿蔔頭,雖然淘氣起來讓人氣得牙癢癢,但貼心起來能把她的心給化掉。
拎了飯,帶兩個孩去了醫院,曹大爺一看兩個孩來了,眼睛一亮。
“太太,媽媽說你肚皮上開了那麼長一條口,疼不疼啊。”菜團撅著屁股,趴在曹大爺床沿上,邊說還邊比劃一下刀口到底有多長。
旦旦道,“你當太太是你啊,太太是大人了,當然不會疼!”
曹大爺瞪眼道,“誰說不疼!”
菜團丟給旦旦一個‘看吧我就知道會疼’的眼神,對曹大爺道,“那太太你把肚皮露出來,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童言無忌,曹婆婆卻聽得心裡發酸,膝下無兒無女的感受真不好。
秀春看出了曹婆婆的異常,沒吱聲,拍拍曹婆婆的背,讓她吃飯,“大爺應該能吃飯了吧,我給他下了碗麵條。”
曹婆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是她懷的那兩個孩能生下來,現在她也該抱孫子了。
一連幾天,秀春和陳學功二人輪流給曹大爺老兩口送飯,這天秀春從屠女士的研究室回來,旦旦扔了手裡的連環畫,對秀春道,“媽媽,今天有人來咱家,我聽出來不是你和爸爸的聲音,也不是兩個太太的聲音,我就沒給開門。”
秀春疑惑,問道,“那人家有說是找誰的嗎?”
旦旦想了起來,“說是找太太,可媽媽你教我陌生人就不給開門,我就沒開。”
秀春摸摸他腦袋,讓他去玩,回頭去醫院時就跟曹婆婆提了下,單憑隻言片語,曹婆婆也猜不出是誰來找,想不出來也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後,“不管他,要是找老曹辦事的人,肯定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