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飯菜上桌,剛炒出來的菜熱騰騰,香氣四溢。
許衛東已經拿了筷子往嘴裡扒大米飯,含糊不清道,“吃啊快吃,別客氣。”
小妮子也拿了筷子吃起來,這是她下半年以來吃得最好的一次…
吃完飯,小妮子要回學校,“東子哥,謝謝你請我吃飯,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學校就行了。”
忙他的…他沒什麼可忙的啊…
許衛東撓撓後腦勺,抬頭望望天,灰濛濛的,看著是要下雪了,“走吧,我正好順路,跟你一塊去學校。”
小妮子沒做他想,從國營飯店到高中的距離其實很短,五分鐘的路程就到了,小妮子要進去,許衛東想到了什麼,喊住她,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票塞給小妮子,“剛發的,我在部隊用不上,你拿著用吧。”
小妮子臉上一陣紅白交錯,二話不說又塞回了許衛東手裡,語氣還算平淡,“東子哥,我知道你可憐我,可我不需要可憐,我覺得我生活挺好的。”
說完,掉頭進了學校,徒留許衛東對著一疊花花綠綠的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給她票是好心好意,她不該收下然後很開心的說謝謝嗎,咋還說他可憐她了…
快傍晚時飄起了雪花,越下越大,陳學功頂著雪花回來,秀春拿乾毛巾給他撣雪。
“閨女今天有沒有鬧你?”陳學功把手探到了秀春肚子上,擱著棉襖摸著娃。
秀春搖搖頭,“好多了,今天一天都沒吐。”
聞言,陳學功總算是放心了些,他春兒已經五個月顯懷了,還會時不時有妊娠反應,這胎懷得可不是一般遭罪,偏偏這麼折騰他寶貝的還是個小寶貝,打打不得,罵罵不得,陳學功幾乎敢肯定,這麼嬌氣的小東西,這回是女娃娃準沒錯。
懷孕待產的日子對秀春來說過得其實不算難熬,可陳學功怕她無聊,竟然買了臺電視機回來,14寸的飛躍,紅棕色小木箱,就擱在客廳裡,靠牆的地方擺一張桌子,電視機擱在上面,陳學功蹲在桌子前一陣搗鼓,總算把頻道調了出來,北京電視臺。
早在幾年前秀春就已經在許家看到過電視機,近幾年家屬院裡陸陸續續有工友家買電視機,因為家裡沒小孩鬧著看電視,所以也沒誰想著非要買,現在有了電視機,最高興的是旦旦,每天搬著個小板凳守在電視機前,也不鬧著要出去玩了,化身小電視迷,天天坐家看電視。
家屬院的小娃們來串門子的也多了,搬小板凳排排坐,秀春想出去買個菜啥的,就讓他們幫忙帶下旦旦,順帶看個門。
七個月的時候,秀春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肚子很大,可她身上卻沒長多少肉,還是細胳膊細腿的,瞧著有點像蜘蛛,看得陳學功直搖頭,“怎麼辦,春兒,咱家閨女一定是個霸道的性子。”
秀春忍不住笑,“怎麼這樣說?”
陳學功把手擱在秀春肚皮上,小娃在裡面伸手伸腳,踢著秀春肚皮,陳學功剛好感受到,“都把你營養全吸收走了,能不霸道麼。”
聽陳學功這麼說,秀春還真有點憂慮了,“咱家旦旦是個憨憨的性子,會不會被他妹妹欺負啊。”
秀春已經被陳學功洗腦成功,也覺得自己懷得是個嬌氣的女娃娃。
陳學功失笑,“那正好,哥哥本來就要讓著妹妹。”
只要一想到秀春肚子裡懷的是個和秀春一樣可愛的小女娃,陳學功心裡就一陣激動,他到現在還記得他跟秀春頭一次碰面的情形。
夜深人靜,外面下著鵝毛大雪,床頭的書桌上開了檯燈,旦旦在他的小床上睡得正香甜,陳學功把秀春往他懷裡摟了摟,點點她的鼻尖,笑道,“春兒,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這麼長時間了,秀春還真得好好想想,理了理頭緒,隨後篤定道,“我想起來了,六三年那年,我去外婆家拜年,你也去了,好像是年初三!”
陳學功搖頭,捏她臉,“不對,再想!”
秀春撓頭,“想不起來了!”十幾年前的事了,誰還能記得那麼清楚,不對,除了眼前這個人…
陳學功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無奈道,“我們頭一次見面,你那會兒才五歲。”
“那我還沒記事。”
“別打斷。”
“哦。”
“也是趕著過年,你被姑父接過來,怯生生的,看誰都怕,姑父說你五歲了,可我看著跟三四歲的差不多,我還沒想摸摸你腦袋,你當時哇一聲就哭了,怎麼哄都哄不好。”
“那我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