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呢,而且自去年胡先生回京了,她就一副相思成狂的樣子,丈夫幾次來接她回家也堅決不肯,最後還鬧得要離婚,這肯定是打著琵琶別抱的念頭了唄,不過人家胡先生也是有太太的,而且聽說兩人感情還極好,她這念想只怕也是一廂情願罷了。
不過這都是人家的事,她們不過看個熱鬧罷了,當下便有人轉移話題道:“你們知道嗎,寶先生的《三寸金蓮》已被三寶班給改編成戲曲了,還請了班裡最紅的譚先生來唱呢!”
“沒錯兒,我昨天路過霞飛路的蘭心大劇院,還看見門口張貼出來的巨幅海報了呢,後兒就要公演了,這愛戲的人誰不知道譚先生的翹功出神入化,乃是天下一絕啊,只可惜門票太貴,否則我真想到現場去一飽眼福啊!”
“要我說這也沒什麼可惜的,那篇小說的寫作風格也太陰暗了些,每每都看得我一身冷汗,咱們這樣的外行人看戲那不就是圖一個樂呵嘛,幹嘛花錢買難受去啊,還不去看《上錯花轎嫁對郎》呢,那才真是好看,我簡直是百看不膩呢!”
女孩邊說邊露出一臉痴迷的花痴臉來,有人開玩笑的拍了一記她的腦門,笑說:“你還是別再看了,都看了多少遍了,那戲詞你都能背下來了吧,有那閒錢你還不如再去買本精裝的刻本小說呢,聽說裡面還帶了許多人像插圖,就你枕頭下的那本小說,都快要散線了吧,連書頁都被你翻得起了毛卷兒,可再經不住你的辣手了!”
眾人聽罷都哈哈大笑起來,她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寶先生的書迷,平日裡最愜意的消遣便是捧著自己偏愛的小說一遍遍的研讀。
“我確實應該攢點錢了,聽說寶先生那篇未來世界的第一冊 馬上就要集結成書了,得準備買書的錢哪!”“這就要成書了?那主角林與文才上完中學呢,要是照這個樣子推測,這小說起碼得有三四冊才能完結吧!”“我看不止,看小說走向,寶先生那世界觀構築得是越發龐大了,光是各個國家之間的歷史淵源的展開就夠寫個小長篇的了!”
“聽說這書極受洋人的歡迎,他們的報紙也做了翻譯轉載,裡面提到的一些舉凡教育、經濟、醫療、社保、信用、科技等各種新觀點都十分受到他們的追捧,引起了社會熱議,還有許多洋教授受此啟發寫了許多的論文哪。”
“不過東洋人卻很不滿意,覺得寶先生的文裡有貶損他們日本和挑撥兩國關係的嫌疑,之前不是還有東洋人因為這個和咱們的學生們鬧起來了嘛!”
這時候距離日本全面侵華還有十好幾年,與西歐列強相比,民間對日本的評價普遍還是友善居多的,便是留學也以日本為首選,在一衣帶水的影響下,很多甚至還以日本國的強盛為榮,覺得其為亞洲之光,十分值得敬佩和學習。
可冬秀的小說中偏明確表露出了未來華國人民對日本的仇視態度,藉此隱晦的表達了兩國之間的深仇大恨和深埋的歷史問題。
在她的小說裡,世界已然趨於大同,有了地球村的概念,各國邦交至少表面上還是友好和諧的,已然位列世界強國之林的華國當然也與許多國家建立了友好外交,其中便包括曾侵犯過華國的那八個西洋國家,可未來的華國人對他們洋人卻是毫無芥蒂呢,所以,這不是針對又是什麼,絕對是對他們日本國的歧視。
對於這個問題胡競之也曾與她聊過,就連他也覺得小說中關於未來華人對日本的態度的描寫未免有失偏頗,要說與華國的國仇家恨,那西洋列強誰也不比日本少什麼啊,看了小說描述卻只覺得日本國乃是狼子野心、喪心病狂,只怕與華國的冤仇遠不止於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一樣,所以直到百年後華國人與全世界都握手言和了,卻偏還對日本心存齟齬。
冬秀對此也是無奈的,她可是絞盡腦汁才在文中做了這樣的“預言”,以期引起人們對日本的注意和防備,可她又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出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於是這個“預言”很有些不被讀者們理解,變成了文中一個硬梗,可這本小說又實在太火,關注的人不知凡幾,影響十分巨大,於是,不獨有日本人接連出來對此表示抗議,甚至有華國人在報上對她進行了批判,說她定是個親近西歐的崇洋主義者,否則文中怎會將美國列為世界第一強國,視西歐列強為發達國家呢,簡直豈有此理。
不過去年華國正經歷了人神共憤的巴黎會談,民間正處於反日高潮中,贊成和支援她的讀者自然也不在少數,紛紛痛斥日本的狼子野心、無恥下流,何況冬秀的這篇文寫得極其真實有代入感,許多人讀來不覺是虛構的小說,只覺是真有其事,一下子就被洗腦了,覺得日本將來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