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知道這些詩的水準一般,但為了互相吹捧,依然說了不少好聽話。朱厚照滿臉嫌棄,漫不經心地掃了幾眼,發覺隔壁桌也坐著一個少年。那少年比他年長些,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但目光清正、舉止有度,瞧著便令人心生好感。少年不像他,明明白白地流露出了嫌棄的神色,眼中卻也多少透出了幾分瞧不上。
朱厚照覺得有趣,便多瞧了他幾眼。這時候,名滿京城的六如居士終於來了,依舊是帶著幾位舉止頗有幾分婉約氣的俊美少年,旁邊還立著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文士。這六如居士見了其他人的詩文,大笑幾聲,毫不客氣地將他們的詩批得一文不值。
朱厚照細細聽了,覺得他所說的簡直是字字珠璣,確實每一個字都說得透徹明白。但只可惜,這般不給人留顏面,自然令那些互吹互捧其樂融融的文人羞惱萬分。有人便陰陽怪氣地說讓他也作詩讓人開開眼界,見識見識應天府解元、翰林學士梁儲梁學士愛徒的才華。
六如居士許是見慣了旁人羨慕嫉妒恨的模樣,也不以為意,提筆便作了一首詩,還配了一幅畫。他揮毫間毫不猶疑,與他同來的朋友瞧著他的詩畫,連聲贊好。等到這詩畫完成,眾人爭相去看,更是引來了滿堂喝彩。即使被他狠狠地落了顏面,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此人的才華確實是無人能及。
朱厚照聽得認真、看得認真,也覺得這首詩作得比其他人高妙,畫更是出眾。就算他對這六如居士印象不佳,心裡亦是坦然承認對方確實是位才子。而且爹說過,江南文脈較之北方更厚重,能在應天府取得解元,說明他在科舉之道上功力也很深。
可是,知道對方確實身具才華,仍然不意味著他便會欣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