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快些。如今江河上也沒有甚麼水匪盜賊; 一路行來甚是輕便。”說著; 他又低頭對懷裡的孩子道:“來,大哥兒,喚四叔、五叔、六叔。”
孩子眨了眨眼; 奶聲奶氣地跟著喚道:“四叔,五叔,六叔。”
朱祐檳三人立即應聲,紛紛從懷裡拿出給他的見面禮。孩子不知該如何拒絕,懵懵懂懂地收在懷裡,便往自家爹手裡塞:“給爹爹。”
朱祐杬神情格外溫柔:“好; 爹爹給你收著。”他與弟弟們寒暄了幾句,抬眼又見幾位宗人府與禮部的官員還在行禮,便點點頭讓他們起身了。朱祐檳遂引著他登上馬車; 一直不曾說甚麼話的朱祐枟默默地進了同一輛車。朱祐檳與朱祐楎兄弟倆對視一眼,默契地讓他們倆獨處。
馬車徐徐朝京城駛去,朱祐杬開啟窗,讓孩子攀在窗畔好奇地看著外頭。他自己亦是瞧了瞧,覺得碼頭似乎比三年前繁華了些,驛道上來往的車輛行人亦是越發多了,遠遠屹立的巍峨城牆倒是不曾變過,令他格外懷念。
朱祐枟沉默片刻,終是忍不住道:“二哥怎麼突然就回京了?娘接到訊息後,心裡一直很擔憂,茶不思飯不想……還禁不住哭了好幾場。”有時候連他都有些受不住邵太妃疑神疑鬼的模樣,可他又能怎麼辦呢?畢竟這可是他們的親孃,一心為他們打算。
朱祐杬不答反問:“這幾年,你們過得可好?”
“挺好的。”朱祐枟道,垂下眼,“你們倆離京就藩後,娘心裡便舒坦許多,過得也比往日安穩。如今她心裡就只念著我了,眼看著我也到該娶親的年紀,指不定轉年就能賜婚,她便再無後顧之憂了。”知道長子即將回京之前,她確實滿心都只念著幼子,可眼下便不一樣了。
“噢?我前些日子看邸報,似是挑選了一批良家子入京?莫非便是給你們準備的王妃?”朱祐杬淡淡地道,“你也已經十六了,不能像從前那般得過且過下去,也該考慮婚姻大事了。皇兄可曾問過你,要娶甚麼性情的王妃?”
“那些良家子剛入京不久,皇兄這陣子也忙,還不曾問過。”朱祐枟道,一臉漫不經心,“橫豎只要娘選中了就行。”他知道朱祐杬不想就回京多說甚麼,便也不再問這些:“二哥想在京中留多久?住在何處?”
“留四五個月罷,總得開春之後再回去。”朱祐杬道,“回京一趟不容易,總該讓大哥兒熟悉熟悉再說。至於住在何處,便隨皇兄安排就是。既然諸王館裡已經住了選妃的良家子,大約會入住祐檳或者祐棆的府中罷。”
時隔三年不見,血脈相連的嫡親兄弟竟是生疏許多,一時間也沒有甚麼好說的,只能相顧無言。不多時,馬車入了京城,隨後便停在了朱祐檳的府邸外。朱祐杬笑著讚了幾句,來不及走馬觀花參觀這座府邸,便趕緊帶著孩子沐浴更衣,準備入宮覲見。
兩個時辰後,乾清宮外忽地聽見一聲高唱:“興王殿下覲見!”
聞聲,正在與眾臣議事的朱祐樘難掩喜色,乾脆利索地中止了議論:“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之策,你們且回去商議個章程出來,明日再議。”議的並不是甚麼緊要之事,此時自然是見闊別三年的弟弟更重要些。
群臣面面相覷,垂首行禮退下。他們出乾清宮後,就見興王朱祐杬牽著一名幼童緩步而來。互相見過禮,朱祐杬便不緊不慢地入了乾清宮。禮部侍郎禁不住低聲咕噥:“真不知陛下究竟是怎麼想的。好不容易興王才出京就藩,怎麼偏偏卻將他放了回來?”難不成,皇帝陛下是當真已經忘了當年先帝欲廢太子立興王的風波?
說實話,當初他們得知興王在今年宗室嘉獎名單上時,費了無數口舌功夫也未能說服皇帝陛下改變主意。因為朱祐樘的理由無懈可擊:這幾年嘉獎的宗室均是品行出眾之輩,興王連續三年獲得藩國官員百姓的交口稱讚,做了許多善事,憑什麼不能嘉獎?難不成興王做得不夠出眾?還是說他並非宗室?怎麼能區別對待?
眾反對者皆啞口無言,皇帝陛下的理由太過大公無私,他們的憂慮卻難免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這幾年德行出眾的宗室入京已經成了慣例,雖說其中也有隱患,但各地宗藩行不法事者確實少了許多。從前很多宗室都橫行霸道,彈劾他們的摺子絡繹不絕。如今如雪片般紛紛飛往京城的,卻都是好些迷途知返、痛改前非的摺子。不得不說,宗藩封地裡的官員百姓們的日子確實好過多了。
對宗室實施人情禮法並重的策略,從目前來看確實是成功的。若沒有極端情況出現,任何人都尋不出反對的理由。可是,這只是稍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