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做到公平公正,讓大家都親親熱熱一團和氣。可人與人的性情畢竟不同,隨著年齡增長,未必能像年幼的時候那般親密無間。如果真的有人聽信了莫須有的謊言便疑心他們二人的真心,這樣的弟妹情誼,失去又有何可惜的呢?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相互的。便是父母子女,也沒有一方付出、另一方冷漠以待甚至是猜疑成仇,付出者心裡不會覺得受傷,不會覺得疲倦,不會想到索性捨棄這段血濃於水的親情。棄我去者,那便任他去就是,何必自尋煩憂呢?
“你們兩人如兄如父、如嫂如母地照顧了他們這麼些年,確實照顧出了感情。可這世間所有的感情,都並非一成不變的。即使是父母子女亦如此,兄弟姊妹便更不必說了。”王太后又道,“你們倆都是心善的好孩子,皇帝的性情比你更柔軟些,可能一時間難以承受‘失去’。可你也別小覷了他,他會覺得痛苦,並不意味著他不能做出決斷。便是難熬,不也有你們母子陪在身邊麼?”
“單說興王就藩這件事,你們也很不必太過放在心上。去歲,邵氏急匆匆地催著興王成婚,便多半是存著此意了。眼見著興王成婚將近一年,就藩之事卻遲遲沒有動靜,她能不著急麼?她能使出的手段,也無非是藉著關愛之名,將那些無端的惡意猜測都盡數告訴興王罷了。至於興王之所以突然做出決定,是因著信了她的猜測,還是覺得不想再與她就此事爭論下去,更或者是頭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母親……誰知道呢?”
王太后雖與邵太妃不甚熟稔,但對於她一貫以來的手段卻是看得極為清楚。畢竟她們二人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隔三差五便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足以讓她看清楚邵氏究竟是甚麼樣的人了。
柏太妃倒是不似她那般瞭解邵太妃,聞言略有些驚訝:“天下哪有這般不珍愛孩子的母親?旁人都想將孩子留在身邊,偏她卻反其道而行之,真是愛惜孩子麼?且她這般偏執,若是遇上了明理的好孩子,豈不是生生地敗壞了自己的形象,將自己的兒子往外推?”
吳廢后與邵太妃沒見過幾回,聞言笑道:“她眼下所做的,不正是將兒子推得遠遠的麼?橫豎日後都見不著了,她自然不在乎兒子心裡是如何看她的。指不定還覺得自己為了孩子的安全付出了那麼多,簡直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母親呢。”
張清皎已經完全想通了,頷首道:“多謝母后開解,兒臣明白該如何做了。眼下需要兒臣打理的事情如山如海,又何必為邵太妃費甚麼心力呢?萬歲爺那一頭,兒臣也會好好安撫他的。此事不怨興王,只怨邵太妃想得太多、做得太多。至於興王如今是如何想的,萬歲爺正與他說話呢,自會見分曉。”
“逼迫興王上摺子申請就藩,不過是她的第一步。”王太后微笑道,“你且瞧著罷,這件事可不會就這樣了結。她既然敢開了這個頭,必定是須得好好收尾的。不然,宮中的人誰不是人精呢?她心裡的那些卑鄙念頭可就顯露無疑了。”
張清皎眯了眯眼,正要說甚麼,便有慈壽宮的女官進來稟報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邵太妃求見。”
“瞧,這不是來了麼?”王太后道,對女官點了點頭,“請她進來。”吳廢后與柏太妃端起茶盞,優雅地飲了一口,而後又緩緩地放下來。在張清皎看來,這兩位彷彿便是一付已經自備了零食準備圍觀的模樣。
邵太妃扶著宮人走進來後,想是沒料到張清皎與吳、柏兩位竟然都在,微微一怔。她心念急轉,覺得這三位在場也未必不好,於是立即調整了神情,朝著王太后行禮道:“太后娘娘這兒,一直都是這般熱鬧。”
“人老了,便格外好熱鬧。”王太后笑道,“每日找人來陪著說一說話,解一解悶,總比孤零零地在殿中枯坐著強些。原本我也沒想過喚皇后過來,可這孩子一貫孝順,有事沒事都過來陪著我說話兒。見了她啊,我們這三個老婆子便覺得年輕了許多,也能時不時聽她說些新鮮事兒。”
邵太妃心裡一動,不由得瞥了瞥正襟危坐的張清皎,疑心王太后所說的“新鮮事兒”便是朱祐杬申請就藩之事。算算時辰,皇帝也該看到那封摺子了。可這是前朝之事,皇后又怎麼會知曉呢?
“正巧,我剛聽皇后說起,皇帝方才因為一樁事大發雷霆。以皇帝溫和的性情,這可真是稀罕極了。若非事關自家兄弟,他斷然不會如此失態。”王太后又道,“我還想派人將你喚過來問一問,你究竟是不是知道此事呢。如果這只是祐杬的自作主張,也不知他是聽信了甚麼人的胡言亂語,才會做出遞上申請就藩的摺子這樣的事來!”
邵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