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楊一清)還在朝中,我便直接舉薦他了。他於兵事頗有天分,我卻只知紙上談兵罷了。”
楊一清是他的同門師弟,少年神童,先帝曾經親自命內閣派老師教他,十七歲便中了進士。只可惜因入朝的年紀太過年少,在中書舍人上蹉跎了許多年。這兩年好不容易轉了外官,去了陝西任按察副使兼督學。他遷轉的時日尚短,並未到考計的時候,且尚未作出多少政績,想必短時期內是回不了京的。
謝遷點頭贊同:“以前咱們一同議事的時候,便可看出他確實於此道見解獨特。咱們倒是也能想些法子,卻不知能不能實施。若是萬一誤導了陛下,反倒是不如不獻策得好。或許,咱們可私下去請教馬公(馬文升),再轉呈陛下?”
“也唯有如此了。”李東陽道,“等到下次考計的時候,再舉薦邃庵也不遲。”人各有所長,他更擅長政務、詩詞文章,確實應當請教精通此事的前輩。
旁邊的王華似有些出神,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竟是頗有幾分無奈的意味。謝遷連喚了他數聲,他才回過神來,苦笑道:“家中犬子對這些倒是頗感興趣,只是如今連舉人都尚未考中,也不知甚麼時候才能中進士,為陛下分憂。”
“噢?”李東陽眼中揚起興味來,“既是狀元公的兒子,想必日後也定然會成為狀元。實庵又何必如此擔憂呢?指不定他若入朝了,陛下下回問策的時候,咱們便直接舉薦他了。”他性情頗有些詼諧之處,時常打趣同僚。
謝遷聞言也笑了:“今年正好是鄉試,我記得實庵兄曾經說過,他已經回鄉準備赴試了?”
“他尚是頭一次考鄉試,平日裡又不知在想些甚麼,怎麼也不肯靜下心來讀書,還不知能不能取中呢。”王華長嘆,苦笑著搖首。這兩人哪裡知道他的苦楚?一個兒子自幼便有詩才,一個亦是從小聰慧出眾,都被稱為有乃父之風。可他家那個孽障呢?與他簡直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從小便性子執拗,說一出是一出,冷不丁便語出驚人……
兒女都是債啊!王狀元如此想到。思及皇帝陛下問起了兵事,邊疆防務也確實重要,對兒子昔日沉迷此道也不再那麼牴觸了。只是,再怎麼精通兵事,他也不可能放兒子去考武舉啊。怎麼說都得先取中進士,才能為陛下分憂解難!!
數千裡之外,一位年輕人慢吞吞地收起了手中的兵書,拿出了“正經書”看。唔,這回他若是不能中舉,恐怕父親會將所有的“閒書”都蒐羅出來,再不許他觸碰。也罷,既然聖賢之道暫時悟不出來,不妨先順著父親一些,免得他氣惱太過傷了身子。若是能如父親之願科舉入朝,他以後大概便不會攔著他去做聖賢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王守仁是在弘治五年鄉試的_(:3∠)_
弘治六年初第一次會試
第一次還是會落榜,╮(╯▽╰)╭
但我不想讓他蹉跎到弘治十二年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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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想知道,王聖人當了幼兒園老師之後,照照會變成什麼樣的熊孩子。
王華王狀元:我家這個也是熊孩子啊!!!
第307章 父母慈心
數天之後; 便又到了三年一度的秋闈開始的日子。這一年; 張家無人應試; 張巒偶爾路過貢院的時候,望著守衛森嚴的門口,頗有些感慨。回頭他便將沈崱�⒄糯俊⒄藕琢淶燃父齷降繳肀擼�朧槍睦�朧竊鴇噶慫�且煌ǎ弧「��侵貧�搜細竦目憑偈奔浼蘋�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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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堅持中秀才之後再娶親; 沈祿與張氏無不焦急,眼睜睜地看著多少好姑娘就這麼生生地錯過了。不過,等到明年好訊息傳來,便可趕緊給他說一門合適的婚事了。再準備一年考科試,第三年他便可試著下場秋闈。無論是沈家或是張家,對他的期待都頗高; 希望他最終能憑著科舉,博得二甲進士的出身。
張純資質稍弱些,但勝在勤奮。若能再準備準備; 明年指不定也能取中秀才。不過,他已經成婚,倒也不著急。只需在近幾年考取秀才,再慢慢準備秋闈即可。若他甚麼時候中了舉人,便可謀取官職了。即便不求京官,外放做一任縣令,好好地經營政績,慢慢地往上遷轉也足夠了。
身為國舅,其實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