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笑,怎一個囂張邪魅,挑釁中綻放的是無雙風華,沈璧被她的笑顏晃的心神震盪,旖灩已轉身進了太傅府。一面走,一面想,原來她那日是將毒藥瓶子丟進了沈家二夫人的房中,這下好了,沈二夫人對大嫂投毒,嘿嘿,沈家熱鬧了,大房和二房掐架吧,最好把沈家兩個老東西氣死。
夜,新月如鉤。
一道白影若煙似霧掠過盛府院牆,在惜顏院站定,白衣飄拂,流瀉滿院清華,正是鳳帝修。
他在院中站定,暗影中已有一人閃了出來,單膝跪地見禮,鳳帝修微抬了下手,那人起身,也不必鳳帝修詢問便回道:“盛小姐今日一早出了一趟府,到了長福街,在珍巧閣碰上了夜傾和天香公主,天香公主為難盛小姐……”
這聲音越說鳳帝修的面色越難看,渾身已有一股威沉的霜寒之氣散了出來,那人感知到,用語越發謹慎,道:“盛小姐不曾吃虧,後來還用主子的毒,毒了天香公主的婢女,天香公主嚇得暈了過去。後來盛小姐回府途中遭遇刺殺,一行七個女子皆是死士,屬下奉主子之命,一直暗中跟隨,未見盛小姐有危險,便依主子吩咐未曾現身。只是後來其中一個死士挾持紫兒,屬下尚未出手……夜傾湊巧趕到,救下了紫兒。那一行七個死士唯一的活口被盛小姐所殺,並未問出其受何人所遣。盛小姐是乘夜傾的馬車回府的,之後盛易陽拿名帖遣人去了京兆尹,此刻那七具女屍已在京兆尹衙門之中,只是京兆尹也未曾尋到一點蛛絲馬跡。”
鳳帝修聽聞這話,俊面沉冰,唇角卻勾起一抹笑來,輕聲道:“夜傾……很好。”
他那笑半分也未曾到達眼睛,渾身冷意肆虐,白袍被瞬間激揚的真氣擊地獵獵而揚。那稟告之人心下一凜,不敢抬頭,只感身前清風一過,白影一閃,他抬頭時眼前早便沒了那個風華絕代的身影。
而弒修院中,旖灩此刻卻正端坐在梳妝鏡前用桃木梳順著長髮,見鏡子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白影,饒是她也被驚了一下,手中動作驀然一頓,稍許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這才又順起長髮,揚聲道:“我說你若是後悔答應我傳授那內功心法了,說一聲便好,用不著將我嚇死吧?”
鳳帝修聽她和自己玩笑,心底一鬆,原本沉著的臉立刻有了笑意,他走過去站在旖灩身後,從背後凝望著鏡中她的倩影,道:“你這女人,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爺說過的話何時反悔過?這髮簪倒是別緻……”
鳳帝修說著伸手便取下了旖灩頭頂彆著的那支海棠髮簪,捻在指端轉了一圈,卻道:“也就灩灩有這樣的奇思妙想,只是這簪子到底是別人戴過的,誰曉得上頭有沒沾染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還是不要了的好。”
他說著也不待旖灩反應便指端用力,霎那間金粉流瀉,落了一地粉塵。那支絕美絕倫的簪子登時化為烏有,旖灩不由撇嘴,道:“弄髒了我的閨房!”
鳳帝修一直在關注著旖灩,見他融化了金簪,旖灩半點不捨都沒,只怪他弄髒了她的房間,當下便咧嘴一笑。
要知道夜傾那冰人面皮是極好的,他聽到夜傾居然給他的女人插簪,又英雄救美,送旖灩回府直氣得胃都疼了,不過如今看來夜傾也就那回事,任是他再俊美也打動不了他女人的心,他的女人,心裡自然只能有他。
見鳳帝修咧嘴笑,旖灩放下梳篦,道:“早先你毀了翼王給我的賠禮,如今又毀了我的簪子,明日再不將賠金交給紫兒便莫怪我將你趕出盛府。”
鳳帝修正樂,聽聞旖灩此話不由垮了臉,卻是湊近旖灩,將頭虛懸著放在她的右肩上,瞧著鏡中的她,道:“灩灩,我如今手頭沒有銀子,要不你讓我以身相許好不好?以後冬日我給你暖床,夏日我運功給你消暑,清晨給你挽發畫眉,旁晚陪你下棋烹茶,你若病了,還有神醫專司照顧,你若有危險,更有我保駕護航,豈不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旖灩目露思量,片刻卻一揚眉,道:“不要,常常瞧你這一張臉我會厭煩,還是銀子好,有了銀子你說的這些我可以僱十個八個美男來做,豈不更妙?”
鳳帝修唇角一抽,咬牙,道:“貪心,男人多了是非多!”言罷,也不和旖灩多爭辯,狐疑地瞧了她兩眼,才小心翼翼地道:“灩灩,那個你不生我的氣嗎?”
他如此問旖灩倒是一詫,只她也感覺的出來,這男人今夜一出現就在若有若無地討好自己,他這是怎麼了,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了?要說她會在意的事兒也就那內功心法了啊,可他剛剛明明說不會反悔,再有就是他知曉的她那個秘密,難道這混蛋將她懂機關的事情捅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