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興趣,這男人便心疼愧疚了,倒道歉起來了,這麼說在馬車上時,他根本就沒有被她迷惑,只是因為他想,這才叫她鎖了他的咽喉。
他是想像本尊那樣嚐嚐呼吸不出的滋味,想和本尊一樣弄出這麼一道傷痕來打動她的心,表現他的深情嗎?
男人果真都如此,有情時為你怎樣都不為過,而絕情冷情時,你便是死都換不來他一個眼神。這會子道歉又有何用,那個可憐的女人早已經被這個冷酷的現實給折磨地香消玉殞,悽悽切切地死了。
道歉?叫她莫生氣,簡直可笑!
旖灩本是心冷之人,在她看來,誰都沒必要為他人的性命負責,本尊自己放棄生命,鳳帝修和本尊非親非故,沒責任阻止本尊,換做是她當時在此,也只會冷眼旁觀。故而旖灩本對此無所謂,也談不上生氣,可此刻鳳帝修這一道歉,卻不知怎地就叫她突然不受控制地生出一股惱恨和無名火來。
她驀然便冷了神情,抬手便揮開了鳳帝修拿著瓷瓶的手,雙眸眯起,厲聲道:“滾開!我不稀罕你的藥!”
鳳帝修顯然沒料到旖灩會突然情緒激動,不防之下,那手被旖灩掃到,白玉瓷瓶脫手飛出,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了幾片,一股清冽的草藥香氣散發了出來,隨著夏夜清涼的風飄了起來。
瓷瓶碎裂,旖灩未曾瞧上一眼,她一面抬手去推鳳帝修,一面便欲繞過他登上樓梯回閨房去。
可鳳帝修卻站定了,任她怎麼推拉就是不動彈,身影如山一般地矗立在樓梯口。
TMD,之前她明明覺著這廝挺清瘦的,怎麼沒有發現他這麼高大,一個人堵在這裡就生出一道高牆來了!
旖灩推也推不開,扯也扯不動,繞又繞不過去,這才一面心中腹誹著,一面惱恨地再度抬眼盯向鳳帝修。卻見鳳帝修身影筆直地站著,一雙月光下尤為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青石地上碎裂的白玉瓶子,月影照在他的身後,他的面容背了光,顯得有些模糊,只是那僵直挺立的背脊,堅持的姿態,還有幽深而凝然不動的眼神,卻都叫旖灩心頭微跳,只覺這男人渾身都散發出一股被傷害的疼楚悲傷。
一點點心意被糟蹋的憤惱,一點點誠意被踐踏的氣悶,一點點隱忍不發的難過……
這樣的他,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脆弱卻又隱含危險,可又莫名叫旖灩生出一些內疚來。
她怔了下,蹙了眉,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從地上的碎瓷片上轉向自己,她卻又瞬間冷了面色,倨傲而不耐地揚了下巴,目光亦灼灼然地對著鳳帝修。
兩人一上一下對視著,分毫不讓,一個眸光深幽似海,悲喜不辯,一個翻湧如火,熠熠似冰。
“小姐?呀,這藥怎麼碎了!”
方才瓷瓶破裂聲顯然是驚動了屋中的紫兒,她出來見旖灩站在樓梯口,心裡一喜,算是安心了,她只高興於小姐安然從宮中回府了,哪裡還能注意到旖灩和鳳帝修之間氣氛不對。
她蹬蹬的下了樓梯,就聞到了那股藥草味,見瓷瓶碎裂幾片在月光下閃著光,她不由就驚呼了一聲。
她這話倒是打破了方才的古怪氣氛,鳳帝修瞬間似舒展了渾身僵硬的筋骨般,抱著手臂靠在了欄杆上,由著紫兒驚呼著跳下樓梯跑去撿起那瓷片。
旖灩也面色如常地站定,卻見紫兒捧了兩片那碎瓷,滿臉可惜的道:“都沾上土不能用了,好可惜,公子忙了半響,親自從後頭採的草藥研磨成的藥泥,小姐抹上脖子一準就能消痕,費了那麼多功夫,怎麼就碎了呢,早知道方才奴婢該留些不裝瓶了呢。”
旖灩倒沒想到藥會是鳳帝修自己親手做的,聽紫兒這般說,她垂了下眸,這才道:“碎就碎了,瞧你眼皮子淺的,女孩子這樣容易將中山狼認成人蓄無害的小狗,人家衝你搖兩下尾巴便跟著走,小心被啃地掉渣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她說著越過抱臂斜靠在欄杆上的鳳帝修便往閣樓上走,鳳帝修聽她罵自己是別有居心的中山狼,又將他的好心好意說成是搖尾巴,不由抿了抿唇,在旖灩經過時傳音入密。
“女人,太疑心涼薄了不好,會提前衰老的,灩灩,我怎忍心你未老先衰呢,所以你要想就此氣走我,那隻怕是不能的。”
他這話說的帶著七分玩笑,三分認真,入了旖灩的耳,直令她差點又皺起眉頭來。
她本來在馬車上時因被鳳帝修知道了她會機關的秘密,故而打算將此人留在府中尋機會處理了,可誰知還沒進府便被皇帝召見,皇帝要見她無所依持,自然不能不去,可她離開這會子,足夠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