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次的破陣速度更快,像對待上一個人一樣,司馬妧捏住鄭易的拳頭,手腕用力,一個巧勁,咔嚓一聲手臂脫臼。
“還要再打?”望著鄭易慘白的臉色,她冷冷道。
就在此時,鄭易的唇邊忽然劃過一個詭異的微笑,司馬妧一驚,感覺有古怪,欲要鬆開他往後退去,可是鄭易另一隻手忽然朝她揮過來。他的速度很快,司馬妧只看見什麼亮亮的東西在他袖中一閃,直覺那是兵器,警鈴大作,立時飛起一腳。她的目的本是打落鄭易手中兵器,可是鄭易卻忽然收了動作,直直用胸口去接司馬妧的飛腳。
“不好,那小子故意的!”符揚臉色突變。
這電光火石間的突變,許多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便見鄭易被大長公主一腳踹飛,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是臟器損傷,可比剛才那個小子的重多了。
若非看他手中可能是兵器,司馬妧這一腳根本不會踢得這麼重。
“他故意讓殿下踢他!”符揚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並非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有的人還在愣神:“他幹嘛自討苦吃?”沒有道理啊,苦心練了半天,不是為了贏大長公主,而是為了敗給她?
眼見鄭易根本爬不起來,司馬妧的眉頭在這個時候方才皺了起來:“符揚,請大夫去。”
十六衛們大多數沒見過這種場面,從小到大哪裡有人敢把他們踢出內傷,破個皮都有人心疼半天。看著鄭易倒在地上不起來,還吐了血,不由得都慌張起來,有人問:“殿下,他傷得重不重啊?”
幾個跟班紛紛驚慌失措地跑了過去:“鄭小公子,你沒事吧?”幾個人將鄭易圍住,齊熠走過去也想看看他是不是傷得很重,卻好像看見鄭易迅速灌了什麼東西吃下去,但是那個瞬間很短,又被人擋住。他懷疑自己眼花,或許不是在吃什麼東西,只是一個抹掉唇邊血的動作而已。
校場這邊亂起來的時候,顧樂飛還在公主府裡請許麻子看貓食。
許老頭來歷不詳,鬍子花白,據說以前出過天花,所以臉上坑坑窪窪,人稱許麻子。他孤家寡人一個,平日就在嘉會坊前擺個小攤賣狗皮膏藥。賣的膏藥效果不錯,常有人特意來買,維持生計沒有問題。但是少有人知道他的醫術精湛,不比太醫院的那些院判差多少。
許麻子年紀雖然大了點,嗅覺倒還是十分靈敏,他仔細嗅了嗅貓食的味道,皺著眉頭從隨身攜帶的小竹盒裡抓出一隻活老鼠來。
老鼠?!顧玩嚇了一跳,卻看公子和許麻子都鎮定得很,他就沒好意思驚叫。
那貓食是鄭府人自己用剩的食物混合做的,老鼠也能吃,只見這小東西嗅了嗅,然後把紙包上的一點點食物都吃了個乾乾淨淨。很快,它吱吱叫了兩聲,倒了。
“有毒?!”顧玩終於叫了出來、
許老頭卻將老鼠重新放回籃子裡去,道:“熱的,沒死。先在您府上放著,什麼時候活過來了,麻煩顧少給我送回去。小東西與我作伴好些日子了,我捨不得呢。”
與老鼠作伴,顧玩一陣雞皮疙瘩,暗道這老頭子果然很古怪。
“先生看出這是何物了?”顧樂飛少有如此尊稱別人的時候。
“一種讓人手足發冷、口唇發紺、心跳加快、意識模糊的藥,短時間內的症狀會讓人產生錯覺,以為這人快要不行了,其實藥勁緩過去,一點事也沒有,”許老頭抽了一口旱菸,“我年輕的時候倒是接觸過這種藥,也不知是誰調弄出來的,除了拿來戲弄人,根本沒用。不過聽說深宅大院裡的女人有拿它做陷害的,顧少這是……得罪女人了?”
顧樂飛沒理他的最後一句,追問道:“此藥可有解?”
許老頭搖了搖頭:“要什麼解藥?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過段時間自己就好了。這藥看劑量不同,持續時間長短也不同。但不可長期服用,不然對身體有損傷。”
“原來如此。”顧樂飛點了點頭,沒有什麼表情上的變化,只對許老頭拱了拱手:“多謝許先生,顧玩,替我送一送許先生。”
許老頭離去後,顧樂飛看了一眼桌上放著老鼠的小竹籃和空紙包,眉頭微微擰起來。
他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猜測。
只是這招數不像鄭易能想出來的。
除非鄭青陽也插手了此事。
可是那隻老狐狸,比高延謹小慎微得多,不會為了給兒子出口氣就得罪大長公主,除非……有好處。
能有什麼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