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立馬想到是為了嶽鍾琪封官一事,急道:“皇阿瑪封他另有考慮,不是因為他是你女婿我才一力保薦的!再說了,就是七哥十二哥手下,還有兩個做總督的門人呢!”
“旁人我不管。但是我教你本事,是盼著你將來繼承費揚古將軍的遺志,開疆拓土揚我國威。不是指望你拉幫結派,跟親哥哥鬥得你死我活,更不是指望靠你升官兒發財。來人,送十四爺出去。”
十四還想再辯,管家已經進來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您消消氣,明兒再來吧。”
好說歹說,把他拉到前廳廊下,十四仍是一臉委屈。這可是皇阿哥,甚至是未來的天子。管家生怕得罪了他,心驚膽戰地解釋道:“老爺不讓告訴您,這段時間綠營、西山大營乃至九城兵馬司的各位官員,不知有多少人想走我們的路子投入您門下,老爺一個都沒答應。為此,連董鄂家的幾位舅爺都得罪了。”
正如文官集團的代表馬齊極力支援胤禛,武官尤其是漢人將領們,也盼著知兵用兵的十四能夠更進一步。
然而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十四若接受了這些人的好意,必然因為文武對峙而跟胤禛背後的文官集團產生尖銳矛盾;若是不接受,又難免得罪人。
十四想到這裡怒氣全消,心下駭然。這樣一來,晉安既因為跟漢將走得近,得罪了滿蒙勳貴;又因為阻攔了武將們上進投靠的路子,把並肩作戰的同僚得罪光了,豈非自絕於眾人?
他渾渾噩噩地回了府邸,當夜思量萬千,暫且不知作何計較。
同樣的糟心事也發生在胤禛府上。吏部的公文下來,年羹堯雖然料到自己排不上頭功,但是嶽鍾琪當了四川巡撫,卻讓他怎麼都不服,乾脆關在自己的下房裡喝悶酒,不多時就醉得爛泥一般。
雍王府裡養著的門人謀客見了都心有慼慼——年羹堯還有個當巡撫的老爹,尚且不得意,他們這些人很多連旗籍都沒有,更難熬出頭了。
其內有一個叫沈竹的人聽了年羹堯的唉聲嘆氣,便嘆道:“這話說來是大不敬,但是主子身邊得用的兄弟的確太多了些。文有六爺,武有十四爺,文武雙全有十三爺。咱們這些人,唉……”
他長嘆了一聲,然而底下眾人已然明白了他話裡的未竟之意:這麼多能幹的兄弟,都可信可用,不用擔心蕭牆之禍的話,誰會不用兄弟用奴才呢?
即便是胤禛上位,晉安也是國舅,十四更是妥妥和碩親王,年羹堯想從他們兩個人手上搶兵權,不是痴人說夢嗎?除非十四跟胤禛兄弟不合,大軍交給他有叛亂之嫌,年羹堯才有可能帶兵。
其中有個門人叫戴鐸的,眸光一閃,突然覺得這是個劍走偏鋒、表衷心的好機會。他們這些人在入王府之前多是混跡江湖,求個吃穿不愁就謝天謝地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為了一場潑天的富貴,拿性命去賭也不出奇。
這日傍晚,戴鐸就找到在花園鑽研棋譜的胤禛,問了安,稟退左右,告胤禛曰:“主子前日所提,為奴才謀官外放一事,奴才已經思慮清楚,覺得臺灣道臺一職甚好。”
胤禛奇怪地瞥他一眼:“那地方如此偏僻,有什麼好?方便每年給我送西瓜麼?”
戴鐸突然跪下,砰砰叩頭:“奴才這都是為了主子您考慮。最近城裡頗有傳言,說皇上有意十四阿哥……奴才查臺灣一處,遠處海洋之外,沃野千里,易守難攻。臺灣道臺一缺,兼管兵馬錢糧,若將奴才調到那兒為您訓練人馬……”
他頓了一下,方說:“亦可作為將來退步抽身之計。”
退步抽身?就是說以防十四上位要殺他,所以提前準備好地盤,以備將來裂土稱王,自保之用了。
嗯?胤禛整個一個黑人問號臉,震驚到連斥責他的話都忘了,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奴才瘋了吧?
他現在對十四的不滿還限於,叛逆期的小弟老是跟我對著幹,以及搶老六之仇不共戴天這個範疇。怎麼突然就上升到打打殺殺了?
戴鐸見他沉吟不語,自以為得計,還心下竊喜,忽然聽得耳邊一聲斷喝:“好個狗奴才!”不待言語,已經被來人踹翻在地。
胤祚氣得面孔煞白,看著哥哥嘴唇微抖,未語先紅了眼眶,好半天才說:“四哥,立馬殺了這奴才,否則我們恩斷義絕!”
娘啊,忘了雍王府和端王府的花園是連著的了!戴鐸心下大悔,再也顧不得頂撞貴人,爬起來砰砰叩頭道:“王爺,奴才這都是為您考慮啊!聽聞十四爺幼年頑皮,多賴您管教,偶有打罵之事。這在當時當日不過是行使長兄之職,若來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