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山,你們就回關外‘穩坐釣魚臺’去吧!”
“論私,十四爺跟那群武人走得太近了些。瞧瞧這第二輪的封賞名單吧,超過半數,都是漢人吶!”
李榮保一驚,捧過來一看,果然如他所說,以岳家為首的漢將佔去半壁江山,嶽鍾琪更是以區區藍翎侍衛之職,升任一省巡撫。他不由駭然:“這,這怎麼能行?”
馬武更是恨恨道:“烏雅晉安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烏雅家好歹也是祖上從龍入關的,他倒好,跟一群漢人打得火熱!那西山提督嶽升龍和他是八拜之交,素來以兄弟相稱的,這個嶽鍾琪就是他送到十四爺身邊的!”
瞬間,李榮保兄弟倆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富察家是滿洲貴勳的代表,更是文官的頭頭。遇上個重視文治的皇帝,比如四爺,他們自然興旺發達。要是遇上個重視武功的皇帝,那些武將,尤其是漢將,只怕就要出頭了!
所以,對皇上娘娘來說,四爺和十四爺是一家人,或許不分彼此。然而對他們這些臣子來說,卻猶如天壤之別。
李榮保弱弱地說:“可他們到底是親兄弟。這疏不間親,我們在四爺面前說這個,是否有逾越之嫌?”
畢竟還有老孃在呢!要是他們兄弟倆最後沒打起來,反而相親相愛,我們不是白做了小人?
馬齊閉目長嘆,忽然想起剛才康熙和十四那幾句對話,突然道:“老四,備幾樣禮,叫弟妹和我福晉一起,去暢春園給娘娘賀壽。”
德妃素日行事還算不俗。這親爹糊塗了,只能盼著當孃的能夠匡扶正統了。
吏部論公行賞的公文一下,十四府上頓時門庭若市。
董鄂辰泰升了官。彭春的夫人天天派人來接蓁蓁到董鄂家玩耍,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晉安推辭不過,帶著女兒來了一回。
蓁蓁淘氣,跟表姐董鄂嫻琪溜到外院摘花,卻聽到書房裡辰泰氣急敗壞地說:“兩個都是侄兒,你穩坐釣魚臺,當然不著急。賢弟,自從出了孝獻皇后(董鄂妃)的事,皇上嘴上說著不在意,不過是看在叔父(費揚古)的面子上罷了。可是他老人家已經去了,我們家現在是什麼樣子,你不是不知道呀!”
辰泰淳淳善誘:“好妹夫,看在我那死去的妹子面上,求你給句準話兒吧。十四爺是你一手培養,你難道不盼著他好嗎?”
他費盡唇舌,卻只得了晉安淡淡一句:“這都是皇家事宜,哪是我們外人能做得了主的?”
辰泰冷笑:“誰不知道你們最好,何苦拿這些套話搪塞?賢琪是我的嫡長女,便是直接領到皇上娘娘跟前,也有一爭之力。你連帶句話都不肯,莫非是有意把蓁蓁許給十四阿哥?”
“啊!”趴在門上偷聽的兩個小姑娘同時驚撥出聲,嚇得花也掉了,一氣兒溜回了內院。
董鄂賢琪撫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想到剛才父親的話,忽然沒由來地一陣臉紅,扯扯蓁蓁的袖子,低聲問:“聽說十四爺常與你們來往,他……相貌人品如何?”
蓁蓁見表姐出落得美人兒一般,此刻雙腮帶赤,含羞帶怯,更是添幾分嬌憨。她眼珠子一轉,一本正經地板著臉說:“十四哥,不,十四爺……醜得很,虎背熊腰不堪入目。又沒什麼情趣,整天舞刀弄槍的,不會買禮物哄人開心。哦,還有他既為武將,將來少不得要長年累月在外頭打仗,又有什麼趣兒?”
她在這兒絞盡腦汁地編了半天。豈料賢琪的臉越發紅了,把個帕子擰得麻花一般,弱弱地說:“爺們兒自然要高大些的好,習武打仗更是我滿洲男人的正經營生,哪能整日跟內宅娘們兒廝混。”
“啊啊啊?都這樣了,你還……”
“格格!”匆匆趕來的乳母打斷了兩個小姑娘的悄悄話。晉安連岳母留飯也沒吃,匆匆帶著女兒回府,恰好遇上十四領了吏部的文書過來,喜滋滋地賣弄自己給小嶽子謀了個好差事。
蓁蓁剛剛在背後黑了人家一把,忽然見正主突然出現,匆匆福了一福就心虛地往屏風後頭躲。
十四頓覺有趣,揚聲逗她:“今兒這是怎麼了?潑猴兒變小貓咪啦?”
蓁蓁回頭衝他做個鬼臉,卻忽然想到辰泰那句石破天驚一般的“莫非有意把蓁蓁許給十四阿哥”,又見他一身石青緞繡八團白狐慊皮袍,輕裘寶冠,華服美帶,戲弄人的時候臉上先堆起兩個酒窩,竟然沒由來地心裡亂跳。
她嚇了一跳,立馬就要往屏風後頭縮,卻聽晉安“啪”地一下把那張調令拍在桌上,冷笑道:“滾出去。”
十四愣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