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我也不能讓她知道。”
他苦笑了一聲,眉眼間盡是愁緒,“人類不會輕易愛上血族。”他用青白得毫無血色的手指滑了下手上細細的脈絡,裡面再不會有血液流動,即使有,也是別人的鮮血。
“提到血族,他們首先會想到的就是我們的殘忍,想到我們時時刻刻都在害他們的同類失去珍貴的生命,我們的食物是鮮血,是別人的生命。”
因愛故生怖,因愛故生懼。
比之前更在意,比原來更卑微,害怕自己做得不夠好,害怕自己不能給她最好。
當一個人在你心中成了最好,你就會害怕自己不夠好。
詹姆士停頓了下,扯出笑意看向明顯還有些不理解的蘭斯特,最後也只說了一句,“趁著你還沒愛上她,儘快離開她。”
☆、第88章 血族親王(8)
暗沉的夜色中一片寂靜,時間緩緩流淌而過,黑夜中的星光一點點隱匿行蹤,天邊翻起了魚肚白,絲絲黎明撕破夜的束縛,從壓抑的黑色中脫穎而出。
太陽即將升起。
而沉默已徘徊許久,那句話之後,他們誰都沒有再接下去說,起伏的心緒在心間跌宕,各自都有各自的意味,卻沒有任何語言能夠表達。
詹姆士回頭看了眼正好站在風口出的蘭斯特,寬大的黑袍在此時隨著寒冷的夜風搖曳,鼓鼓囊囊的樣子像是裝進了數不清的心緒,被風雨帶來,被時間帶去,來來回回,從不止歇。
不缺煩憂,也從不多歡喜。
。
蘭斯特從窗戶中一躍而進時已是清晨,儘管窗外的朝陽還只是細微的一些,暖洋洋地曬在身上只有一點點溫暖,但他進來時披著厚重的黑斗篷,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面板露在外面。
只是這樣也讓他的體力減弱了不少,進來時的臉色都是蒼白的。
靜好回身看了眼,從冰箱裡拿了個密封儲存好的血袋過去,“雞血要嗎?”
蘭斯特抬頭看向她,蒼白的臉色襯著他那雙深藍色的眼眸更加的深邃迷人,幽幽地像是一片深海,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和美麗,漂亮得讓人忍不住心折。
他沉默地看著靜好,嘴角緩慢地扯起,牽扯出一個笑。
那片深邃的深海里,深藍色的海水不斷地加深,像是倒映上了漫天的霞光,珍貴又絢爛,“你一直知道。”
他的心情在此時甚至好到能夠笑出聲,醇厚的音調像是最古典的音樂,“對,你一直知道。”
他接過靜好遞過去的血袋一飲而盡,難得的沒有嫌棄那對他而言完全稱不上好的味道,大口大口地吞嚥,隨手就把喝光了的血袋從窗戶中扔了下去,轉頭倒到了床上,蓋上被子完全就是一副“我要睡了不要打擾我”的架勢。
他躺在床上,聽著靜好走出去的腳步聲,不自覺就想到了詹姆士的神情,想到他那場愛不得的愛情,沉默了好一瞬之後才啞然笑了聲。
他並沒有愛上誰,他也不需要解釋他的身份。
他不會有那樣悲傷的神情,也不會有那樣無能為力的心境。
那又何必因為別人的失敗而離開,因為害怕而躲藏。
得到想要的生活有多難,放棄就有多不捨得,他還不至於膽小如此。
。
靜好接到她寄去畫稿的雜誌社的電話出門時,蘭斯特還是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多出來的那床被子被他抱在懷裡,親密得不像是前幾天剛買回來的,倒像是相伴了上千年的忠實小夥伴。
他躺在床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全然已將之前的標準睡姿忘到了腦後,聽見她走到門邊的動靜才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抬起高貴的頭顱看了眼她。
要去場合和工作有關,靜好也就穿得比較正式,細線衫打底褲,穿在外面的短褲的腰收得很高,再加得體大氣的羊絨大衣,渾身上下的氣質展露無遺,長腿纖腰美顏,周圍的都在瞬間成為了陪襯。
她正在玄關彎腰準備穿鞋,怕大衣拖在地上沾了灰,就先把它搭到了一遍的衣架上,修身的細線衫裹著完美的身形,玲瓏有致。
巴在門上的小蝙蝠們一個擠著一個,上趕著搶著外圍的位置,大飽眼福。
一隻被擠到裡面的小蝙蝠好不容易把堵在前面的人一一干掉,正看著眼前漂亮的人雙眼發光,就敏感地感覺到之前周圍細弱的感慨聲在瞬間消失得乾淨,一股懾人的威壓撲面而來,壓得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它連抬頭都不敢,畏縮又兇猛地幹掉了縮在後面的人,乖乖地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