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管不顧地便登門道歉,雖然於禮不合,可能會讓這些賓客覺得受到怠慢,但卻可以極好地表現出李家對安王爺、對這門親事的看重。
這兩者孰重孰輕,李尚書心裡明鏡兒似的,自然能毫不猶豫地做出判斷,他將李培清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點頭道:“你這樣就很好,待會兒可知曉該怎麼做?”
“父親放心,這次就算安王爺真把孩兒活活打死,孩兒也不會退縮分毫的,”李培清正了正神色,一臉嚴肅地道,“今個兒無論如何我都要把郡主迎娶進門,只是怕要父親跟著孩兒受委屈了。”
見兒子及時醒悟過來,李尚書的神色也稍微緩和:“不論之前的計謀是誰設下的,今日你都得把這個錯認下來,玉屏郡主對你用情至深,只要你肯低頭認錯,再說些好話,想必這件事不會被鬧大。”
“孩兒知曉。”李培清點頭。
於是父子倆就這麼直接拋開了滿屋子的客人,直接叫人備馬出門去了,這兩人倒是把事情想得一帆風順的,可等待著他們的卻未必是好事。
此時安王爺與安王妃正坐在花廳裡喝茶,想起剛剛自己抽出去的那幾鞭子,安王爺便忍不住大笑起來:“我早就想揍那小子一頓了,今日雖說還沒打痛快,但至少也讓我出了些火氣。”
安王妃坐在一邊淺笑著喝茶,就算沒有開口,那雙柔和的目光也足夠讓安王爺心中愈發暢快。
“雖說玉兒定然是要難過一陣子的,不過能擺脫那小子絕對是件好事,往後玉兒定然能說上一門門當戶對的好親事。”安王爺一高興起來,直接把腿翹了起來。
安王妃看得有些好笑,提醒道:“王爺也別高興得太早了,這件事還沒完呢。”
“怎麼沒完,我剛剛可是親口說了這門親事就此作罷的,難道那李家還能胡攪蠻纏的不成?那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量了!”聽了這話,安王爺立刻豎起眉頭,還揮了揮拳頭,似乎又想動手打人了。
安王妃給自己的夫君續了杯茶,笑道:“哪裡有王爺說的這般嚴重?只是李家大概也不會輕易便放下這門親事了,說不得待會兒那位尚書大人便會帶著兒子親自登門了。”
“哼,就算他敢來,我也不會放他們進來,堂堂安王府其實那等宵小可以隨意出入的?”安王爺一直瞧不上李家那些人,或者該說安王爺是幾乎瞧不上所有的文官,只知道動嘴皮子,實際上什麼都做不了,至少安王爺是這麼想的。
安王妃笑著搖了搖頭,語氣依舊柔軟:“王爺切莫著急,妾身知曉王爺是懶得應付那些虛偽之人,只是為了玉兒的名聲,咱們也不能真的將人拒之門外。若來的只是李培清,王爺若不讓他進來倒也沒什麼,畢竟只是個晚輩,但李尚書到底與王爺同朝為官,又是險些做了親家的人,無論如何在禮數上都要妥當些才是。”
安王爺想要反駁,但也知曉安王妃所言有理,便只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既如此,這件事便由你去處置,我是不耐煩見那些人的。”
“王爺放心,妾身定會妥善處置此事的。”安王妃輕笑一聲,微微眯起眼睛。
果如安王妃所料,不多時她便從門房口中得知李尚書帶著李培清登門道歉來了,且那李培清連身上的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便直接趕了回來,顯然是十分用心的。
確實是用心吶,想要藉此博取同情,這倒是打得好算盤,可惜安王妃又豈能讓他如願?
“將人請進來吧。”安王妃放下茶杯,聲音平靜而冷淡。
李尚書帶著李培清本以為需要經歷些波折才能進入安王府,卻沒料到事情竟然如此容易,一時間反倒讓他有些摸不清狀況了。
到了待客的花廳,李尚書便見安王妃正坐在主座上擺動著一個小盒子,忙下跪行禮:“微臣見過王妃。”
李培清也跟著跪下來:“小婿給王妃請安。”
“小婿”這個詞他用得一直很順溜,尤其是在今日。
安王妃瞥了兩人一眼,也不叫起,直接開口問道:“不知李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如果這門親事成了,那李家和安王府便是親家,自己就是郡主的公公,在某些方面是與安王妃對等的身份,但是此刻他卻十分卑微地跪在地方的面前,而對方還連正眼都不給一個,這感覺太糟心了。
但那就算糟心,李尚書也只能這麼跪著,還不能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下官此番前來是為了登門道歉,先前之事全是下官教導無方,才會讓犬子做下如此荒唐之事,萬望王妃原諒。”
說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