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度婉愣了一下,似是沒能理解韓度月的意思,但又似乎察覺到了她話裡的深意,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問的是韓度月,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她現在活得很好,就站在你面前,”韓度月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然後又道,“但如果你說的是江度月的話,那麼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她已經不在了。”
江度婉覺得韓度月之所以這樣說,大概是為了擺脫過去的自己,徹底撇清和自己、和江家的關係,但看著她似笑非笑卻又似乎寫滿了認真的樣子,江度婉又覺得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簡單。
“你還想知道什麼?想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不在的嗎?”韓度月咧了咧嘴,語氣裡突然多了一道冷意,“你應該很清楚的呀,不正是你親手逼死了她嗎?你搶了她的親事,逼著她跳井自殺,這件事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聽著韓度月的話,江度婉的表情裡漸漸帶上了驚恐,她的腦海中似乎突然蹦出什麼東西,也許那並不是錯覺,是真的不一樣了,韓度月早已不是曾經的韓度月,或者該說,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韓度月。
“所以面對一個已經不在了的人,不管你是真的感到懺悔,還是隻有虛情假意,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想到當初那個小小年紀便失去性命的孩子,再看看眼前這個似乎已經被自己嚇壞了的臉色蒼白的人,韓度月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快意的報復感,“我再說最後一遍,一切已成定局,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也希望你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這話,韓度月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她突然覺得,有些事也許是真的結束了,再也不會妨礙到她。
江度婉在原地站了許久,臉上的蒼白卻一直沒有褪去,眼中最後的神采也不復有,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沒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也沒有機會求得任何原諒了。
她突然想起在很久之前,有一個比自己矮小、比自己瘦弱,也比自己怯懦的人,總是怯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臉上卻帶著淺淡的笑容,叫她一聲:“大姐。”
她還記得,當得知那門親事的時候,她不悅地衝到那個人面前,趾高氣昂地道:“小月,你年紀還小,這門親事不如讓給我吧!”
那時候那個人是怎麼說的呢?雖然很是害怕,但她還是鼓起勇氣說:“大姐,我……我很喜歡李公子。”
自己雖然親耳聽過那樣的話,見過那樣認真的神色,但還是做出了那樣的事,造成了那樣的結果,所以自己之所以會落到現在這樣的光景,大概也是罪有應得吧。
“大姐……”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這一刻,江度婉似乎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和從前一樣的膽怯,卻又帶著少許效笑意。
江度婉茫然地回頭,跟著那個聲音一步步往前走去……
當第二天,聽到江度婉淹死在了山腳下那個小汪裡的訊息時,正在繡荷包的韓度月不小心刺到了自己的手指。
“江度婉真的淹死了?”在那一刻,韓度月的心頭似乎有些茫然,一個人真的就這麼輕易地死掉了嗎?就像當初,那個八歲的小丫頭死在了井裡一樣。
韓青梅擔心地看著韓度月,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昨天江度婉來過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小月,我聽人說李家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她才看不開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多想啊。”
“娘,我沒事,我知道的,你放心吧。”韓度月勉強勾了勾嘴角,她比誰都清楚這件事的始末,所以她當然知道江度婉究竟為什麼會死,所以她才覺得更加茫然。
“小月……”韓青梅想要安慰韓度月,卻又想不出旁的話來。
韓度月微微擴大了嘴角的笑意,拍著韓青梅的手道:“娘,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只是我現在想靜一靜,好嗎?”
聞言,韓青梅也只能嘆了口氣,出去了,只是心裡到底還是很擔心的,她專門叫了宋大去鎮上請宋凝過來。
等韓青梅離開後,韓度月的目光便落在了窗外,此刻她的心裡顯得十分茫然,腦海中也不斷滑過很多事,只是在這一刻她似乎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明明腦袋裡亂得很,卻又理不出個頭緒。
這種茫然一直持續到了宋凝出現,她被宋凝動作輕柔地抱在了懷裡,然後一遍遍地安慰:“小月,沒事了,真的已經沒事了……”
“宋凝,我昨天見到了江度婉,我……我把江度月早就不在了的事情變相地告訴了她,你說是不是因為這個……”韓度月抓緊宋凝的手,有些話她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