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告訴他我是被他用一顆毒藥毒出來的倒黴蛋麼。“不管我是什麼人,反正只是你的一顆棋子罷了。現在你已經利用完了,我也不打算找你麻煩,你就放過我吧。”這個人心思深沉,老奸巨猾,我有這個雄心豹子膽找他麻煩麼。
他的身體擋住去路,手支在另一側,將我禁錮在角落,明顯沒有放走我的意思:“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筠兒。我的筠兒最畏寒,而你怕熱,筠兒最喜歡吃水晶糕,而你對甜食也缺乏興趣。你們,很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他的眼睛看著我,卻又好像看到了很遙遠的地方,幽黯幽黯的,有些懾人。
我被他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你,你想如何?你不能殺我!我在你身上下了連心蠱,只要我死了,你會立馬跟著心痛而死。”
“連心蠱。”他笑了起來,“名字不錯。”他將支起的手臂放下,“我不想殺你,但是沒有人告訴你知道得太多了,不是好事麼。”
誒,早知道我應該裝蠢到底,又何必趁一時之快,撕爛他的面具呢。我忙道:“我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
看到他解開了禁錮,我朝他咧嘴一笑,沿著潮溼的扶欄,慢慢地慢慢地挪得離他越來越遠,嘿,好像沒有過來攔著我呢。
我正欲轉身奪路狂奔,身側突然撞上個綿軟溫熱的事物,一下子沒站穩,伸手一撈,抓到個越發綿軟的地兒。
“你做甚!”一身嬌滴滴的輕叱傳來。
我立馬知道自己抓了什麼,趕緊放下手來,怎麼突然躥出個小娘子呢。
夜色下還沒辨識出對方面孔,黑暗中只見寒芒一閃,冰涼的劍尖就這麼指著我的胸口。
“啊!”
“嬋兒,不要亂來。”彭詡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嬋兒?那不是前駙馬的貼身丫鬟嗎?這兩人居然連成一氣,果然有貓膩啊。第一次出現就欲置我死地,第二次出現又對我刀劍相向。
“彭掌門,”嬋兒口氣中有些不服,“少主說不喜歡她,要我殺了她。為何你每次都阻止我殺她?你是不捨得嗎?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嬋兒,”彭詡打斷她道,“記住你的身份,我做事情,不需要你來過問。”
“是。”嬋兒收回劍道,“船隻已準備好了。”
“把她帶上。”
嬋兒拽住我走下渡口的木棧道,把我推上了船。
第27章 鑿個壁
狹小的船艙裡,燃著一豆幽幽的燈火,隨著船艙的晃動,把影子拉得搖來晃去。
彭詡讓嬋兒幫我把溼衣脫了,然後自己跑到夾板上吹風去了。艙內只剩嬋兒坐在我的對面,面色不善地盯著我,好像我真的跟她有仇似的。
想起初見時,我在她面前的傾情表演,真當是浪費感情。我表示我很氣憤,也面色陰沉地盯著她。
木船隨著起伏的節奏咯吱咯吱響個不停,她終於忍不住,撅起嘴道:“看什麼看?”
我說:“駙馬真的死了嗎?”
她不屑道:“我親自下的毒,會有假?”
我咋舌,跟她比起來,我的演技著實太拙劣了些。“你不是他的貼身丫鬟嗎?南坪王為了謀反竟然殺了自己的兒子?虎毒不食子,用不著做這麼大犧牲吧。”
她冷哼了一聲,“你也是個快死的人了,問這麼多做什麼?”
看她的樣子好像巴不得我快點死,我就偏不讓她如意,我說:“放心,彭詡他不會讓我死的。”
她按了一下劍柄,似乎一下子被激怒:“憑什麼!”
我扭過脖子道:“我不告訴你,你自己去問他吧。”
她沒有吭聲,盯著船艙外的那道身影一動不動,目光中凝結出殷切的熱度,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身著白袍的彭詡在夜幕中只有一個黯淡的輪廓,衣袂在雨後清新冷寂的夜風裡飄飛,我不自覺地用指尖勾勒那流暢的弧度。
“咳咳。”
聽到嬋兒刻意的咳嗽聲,我回過頭來,發現她正陰毒地盯著我,簡直想用目光把我殺死。同是女子,我似乎可以瞭然她的心意了,對她作了個割手指的動作,然後無奈地攤了攤手聳了聳肩。
“我們去哪裡?”我發現我們走的水路是往朝都方向而去。
嬋兒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行肖堡。”
“行肖堡?”好怪異的名字。
她沒有再理會我,又扭過頭去看船艙外的人,痴痴發呆。
我忽然間覺得意興闌珊,靠著船板,裹緊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