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格兒猜到了你的心思,但卻不願意將孩子養在你身邊,這方叛了主?前日出事後,你心中恨極,便叫連嫫嫫給巧格兒灌了藥,打了胎?”
鄭明珠閉了閉眼,顯然是預設,但停了片刻又道:“還有方氏那粗鄙婦人,八成也是有份兒的。”
——她說的是給崔煜生了長子的那個妾室。
鄧環娘抽了口冷氣,事情說到這裡便明朗了,——林氏的藥粉不過是個巧合,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按鄭明珠所說,是巧格兒和那方氏一併做了局,方釀出了這禍事,只是到了此刻,巧格兒尚未抬妾,還能帶回鄭家隨意處置,但那方氏,多半連她陷害主母的證據都尋不到了。
明玥三人對看了一眼,鄭澤瑞轉身便往外走,明玥忙起身拽住他的胳膊,“四哥!你要做甚麼!”
鄭澤瑞目含殺氣:“我去宰了這兩個毒婦!”
“四哥!”明玥死死拉住他,一面問鄭明珠:“巧格兒一事,大姐可與崔家說了?”
鄭明珠冷笑:“她是鄭家的奴婢,又是我貼身的丫頭,我說出來便好聽麼!叫崔家上下,如你現在一般,再取笑鄭家一回?”
明玥看看鄭明珠,輕輕頷首道:“這麼些年,大姐的性子當真半點兒未變,該信的你不信,不該信的反從不生疑。”
“是!”鄭明珠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指著明玥爆發地嘶啞喊道:“我從來便是這般!你今日瞧了我這模樣且高興罷,但你也是鄭家女,莫以為嫁了人冠了裴姓便與你毫無干係了!最好你的夫家聽不見甚的風言風語,否則你便等著罷!”說罷,竟自顧自地大笑起來,好似高興到底把明玥也拉下了水。
鄧環娘臉色難看,生恐裴雲錚這會子過來。明玥一時鬆開鄭澤瑞,未理鄭明珠,只說:“四哥信不過我?”
鄭澤瑞搖搖頭,說:“不是。”
“好”,明玥道:“四哥若信得過我,便與母親暫且到外間等一等。巧格兒今兒左右要被帶回鄭家,到時四哥想怎麼處置都成,但不能這會子要了她的命,非但不能,還要讓連嫫嫫去瞧著,莫要叫她尋了短見。眼下,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問大姐姐。”
鄭澤瑞微一頓,看了眼明玥,又轉身看鄭明珠,卻見鄭明珠也以一種恨恨的目光看著他,不由一陣兒難過,說:“大姐,當年柳姨娘一事你怎還是沒有記住!你……便與明玥說吧,到了這個份上,她如何還能存了旁的心思?”
鄭明珠扯扯嘴角,似是料到他會如此,眼瞅著他與鄧環娘去了外間,諷道:“父親如今一心撲在十哥兒身上;二郎姓了伍仍是幫著你;四郎現也是信你多過我了……鄭明玥,是我小瞧了你。”
明玥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了她片刻,淡淡道:“大姐從不曾小瞧了我,自始防我如防賊,只不過防錯了人而已。我今日不是來與你打嘴架的,你心裡如何想都好,正如四哥所說,你已是這般,根本不用我再做甚。但來時祖父有交代,你若還想再見祖母和父親一面,便仔細答我的話。”
鄭明珠微窒:“祖母和父親……還願意見我?”
明玥搭她一眼,不答,自在屋中緩緩踱步。
——她心裡總覺得不安,可是又完全說不出哪裡不對,但又正因這樣,讓明玥覺得處處都不對,只能從頭梳理一遍。
明玥呼了口氣,先指著已封上暗釦的金手釧問:“這手釧你總共帶過幾次?都有誰見過?從前可長拿出來擺弄?”
鄭明珠蹙眉想了想,“前日方是第二次戴,我與二嬸孃又不十分親近,常擺弄它做甚麼?巧格兒最是知道這些首飾之物,連嫫嫫、潘兒,從前也見過,你大姐夫、小姑們都是見過我戴的。”
明玥“嗯”了一聲,又說:“大姐與大姐夫這陣子可還好麼?大姐姐暫時無法懷有身孕一事他可知曉?”
鄭明珠身子僵了僵,說:“你怎知曉我的身子……”頓了頓見明玥不答,只得又道:“自然很好,尋了大夫來瞧,時日久了,總瞞不過他的,他便責怪自個兒,甚麼都依著我。見我憂心,還曾說在族裡給我過繼個子嗣過來,可那不是他的骨血,怎能一樣?”
“是以,你便將主意打到了巧格兒身上?巧格兒自己可願意?為何不叫祖母再給你尋個通房來?”
“她有甚不願意的!”鄭明珠道:“再說,你大姐夫的性子也不喜生人。”
明玥頓了一下:“是他自己瞧上了巧格兒?”
鄭明珠嗤了一聲:“他是世家公子,甚沒見過?還不至於將一個丫頭放在眼裡,不過是瞧著巧格兒與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