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夫人杜氏眯著眼睛臥病在床,兩個媳婦郭氏和李氏在床頭侍著疾。
荊氏挑開簾櫳甫一進屋,撲面而來一股混合著檀香和酸腐氣息的怪味兒。
她忙伸手捂住嘴巴,黛眉緊緊蹙著,強壓下湧上食道的酸水,咽喉處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眼眸裡頓時一片霧氣。
“姑奶奶來了!”郭氏眼睛靈,發現了荊氏的身影,開口喚道。
荊氏眨了眨眼,點頭道:“是,我來看看娘,今天情況怎麼樣?腹瀉可止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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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探病(一更)
郭氏瞥見荊氏眼角的晶瑩,忙安慰道,“孃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了,姑奶奶不必憂心!”
李氏聽到聲響,也忙迎出來,與荊氏見了禮。
“娘剛剛喝了藥,睡著了!”李氏說道,熱切的拉著荊氏的手往內廂帶,“姑奶奶先進來坐一會兒,我讓婢子們看茶。”
荊氏的母親杜氏是患了痢疾,這些天腹瀉嚴重,再加上上了年紀,如廁不便,便將恭桶放在了裡屋。
雖然恭桶蓋得嚴實,但痢疾洩瀉的酸腐氣息仍然難以掩住。
在外廂的時候,那味道便已經不好聞,一進入內廂,那股子令人作嘔的混合著濃烈檀香氣息的怪味兒燻得荊氏眼淚汪汪。
“怎麼不開窗通通氣兒?”荊氏強忍住噁心問道。
李氏一聽姑奶奶這麼問,立馬回過味兒來。
她剛剛還當姑奶奶是擔憂母親過度呢,原來竟是這麼嫌棄。。。。。。
看來縱是親生的,可不比她們這些隔肚皮的兒媳婦孝順。
“娘是受了風寒才導致的痢疾,太醫說要保暖,所以就沒敢開窗!”李氏說道。
“是,再說二月春寒料峭,生怕開了窗,娘再受了寒,身子受不住!”郭氏補充一句。
荊氏嗯了一聲,邁著蓮步走進木榻。
老夫人杜氏臉色有些蒼白,眼眸緊閉著,眼底一片深沉的淤青,她睡得並不踏實,眼皮子輕輕抖動。
荊氏在床榻邊上坐下,許是慢慢適應了這裡面汙濁的空氣,噁心感漸漸被壓了下去。
她伸手握住杜氏的手。用極低的聲音喊了一聲:“娘。”
杜氏本就沒有熟睡,手被荊氏微涼的溫度一沁,登時就醒過來了。
“蘭兒來了?!”杜氏睜開佈滿血絲的眼睛,露出一絲笑意。
“是我吵醒娘了吧?”荊氏笑著問道,見母親作勢要起,忙將榻屏邊上的銀絲團福大引枕取過來,墊在杜氏的後腰上。
“這兩日本就睡不踏實!”杜氏啞聲說道:“才剛要睡過去。就好似又有便意。整個人都快要洩脫水了。。。。。。”
“吃了藥,可感覺好些?”荊氏問道。
“好了許多!”杜氏拍著女兒的手說道。
李氏和郭氏見婆母醒了過來,緊忙趕過來伺候。
李氏端了水杯過來。服侍老夫人喝水。
郭氏忙問道:“娘,可要如廁?”
杜氏就著李氏的手喝完一杯水,擺手對她們道:“你們這兩日衣不解帶的,都辛苦了。回去歇一歇,這兒有你們姑奶奶在呢!”
荊氏聞言也附和道:“是。你們都去歇一會兒吧,娘這兒有我,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郭氏曉得婆母支開她們,是有話要跟荊氏說。便跟妯娌李氏使了個眼色,恭敬的道聲了是,相攜著出了惠安堂。
荊氏已經好些年沒有伺候過人了。自己的婆母獨孤氏常年在別莊靜養,並不需要她晨昏定省。再加上她是蘭陵蕭氏的宗婦,平素都是其他房頭的婦人們上趕著來討好她,伺候她,並不需要她動手。
她扶著杜氏起身,轉到屏風後面如廁。
雖然手生,但好歹是自個兒的母親,荊氏還是盡心盡力的伺候好,待母親重新躺回榻上,才起身讓丫鬟打了水進來淨手。
母女二人敘敘說了一會兒話,荊氏這才問起胞弟荊世男的情況。
“阿柔就這樣去了,對他的打擊怕是不小吧?”荊氏嘆著氣說道。
杜氏微垂著眼眸,沉吟了一息後才道:“餘老太君一口咬定,餘氏絕不是自殺,我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麼就會尋了短見。。。。。”
“娘,出事之前,她和世男是不是吵過?”荊氏問道。
來金陵有十來天了,雖然身處內宅,但有關餘氏的案子,她多多少少聽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