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了住處,已經過了零點,房子裡只有寂靜和寒冷。
施涼關房門,一隻手伸過來,攔住了她的動作。
蕭荀推門進去,“雪下的很大,夜裡會很冷。”
施涼說,“有空調。”
蕭荀的面部輪廓微冷,二話不說就去洗漱。
施涼的眉心瞬間就擰了起來。
不多時,被子撐起兩個地方,距離並不貼近。
蕭荀等施涼睡了,就把她的頭往自己的臂彎裡帶,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睡。
他側低頭,下顎抵著她的發頂,眼中浮現旁人沒見過的迷惘。
懷裡的人不知道做了什麼夢,在發出囈語,蕭荀的眉峰輕挑,他將耳朵湊在她的唇邊,隱隱聽見她喊——容蔚然,快走。
蕭荀面上的溫柔霎時凝結,眼底陰雲密佈,半響,他拍拍女人的後背,哄她入睡。
一夜過後,外面的世界全白了。
在查盛馨語的不止施涼跟蕭荀,還有容蔚然,自從看過施涼手臂上那紋身後,他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雖然人在醫院,也不耽誤進度。
白一光上醫院來了,“幾年不見,你還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臉。”
容蔚然說,“你也不差。”
白一光彈彈袖口不存在的灰塵,“費心費力大老遠的把我叫來,看你半死不活?”
容蔚然問道,“白少爺,吃蘋果嗎?”
白一光見鬼的看他。
容蔚然挑眉,“左邊袋子裡的發酸,右邊袋子裡的很脆,你想吃哪種自己拿。”
白一光渾身就跟炸似的,“容蔚然,你在玩什麼把戲?”
容蔚然說,“別站著,坐啊。”
白一光戒備的後退兩步。
容蔚然看他那小白臉的慫樣,扯扯嘴皮子,“找你來,是想向你打聽個事。”
“你白家是靠走|私|軍|火|起家,在國內有自己的人脈和聯絡……”
白一光打斷他,睜眼說瞎話,“可別這麼說,我們一家現在都是良民。”
容蔚然不快不慢道,“紅中影視公司是你們洗錢用的,其他的,我還在查,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白一光的眼神變的陰沉,“說出你的條件。”
容蔚然說,“幫我查一個叫季爺的,他最近一次出現在b市一帶,我要他現在的方位。”
白一光的目光閃過怪異。
容蔚然冷眼盯過去,“白一光,別讓我知道,你在跟我玩花樣。”
白一光把手放進口袋,在裡面摳手指。
捕捉到這一幕,容蔚然低低的笑起來,“你在來之前想必也查過了,我現在就是個瘋子。”
“別跟我玩,不然把我逼急了,我能拖上你整個白家。”
白一光喘出一口氣,“我盡力。”
容蔚然闔上眼皮,“老同學,那我就不送你了。”
走出病房,白一光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糊了一大把顏料,五彩繽紛。
他往後看一眼,無聲的冷笑。
車子開出醫院,白一光發現被自己跟蹤了,他用四五個路口把對方甩掉。
路邊停著輛車,駕駛座上的人在向上司彙報,“老闆,人跟丟了。”
“知道了。”
容蔚然放下手機,他一點都不奇怪,白家涉黑,獨生子要是沒幾手,早被|砍|死|,橫|屍|街頭了。
所以他留了後手。
之所以安排很不專業的下屬跟蹤,為的就是讓白一光的得勝心|膨|脹|。
對付同一類人,容蔚然有十成把握,希望這次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他的右手放進左邊袖子裡,摸著手臂上一處,細細的,一寸寸的|摩|挲|那一串字母,一遍又一遍。
只有這麼做,容蔚然的心裡才會感到平靜,踏實,溫暖,而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孤獨。
白一光沒回c市,而是在高速上改變方向,往b市去了。
他的車停在一處偏僻的房租前,屋裡有聲響,之後就沒了。
白一光下車,陰陽怪氣的呵呵兩聲,“半個月不見,警惕心見長了。”
窗簾拉開,盛馨語的臉出現,她往外看,只有白一光和一輛車。
“白少,就你一個人?”
“你還想誰來?”白一光笑著說,“是你過去那個未婚夫容蔚然,還是你冒名頂替的正牌大小姐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