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報應來了,爸。”
“什麼是報應?”盛光德怪笑,“我送你那個外公和你媽下地獄,還不是照樣活的好好的。”
施涼譏笑,“你不是在這裡了嗎?”
盛光德的呼吸困難,他掙扎著,|手|銬|發出激烈的響聲。
“那兩樣東西早沒了,我拿不到,你也一樣。”
施涼沒有反駁。
她的確沒在容家找到。
看來她有必要再跟容振華談談,換一個身份。
盛光德看著自己的女兒,目光裡有不得不承認的欣賞,以及失敗者的憤怒,他們是同類,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唯一的差別就是他不算計人心。
容家父子,趙齊,孫苗苗,姜淮,張範,林競,盛馨語,還有他……
布了這麼大一個局,豈止是用心良苦。
“你以為只要你站出來,說你才是盛家大小姐,再講一次故事,董事會那些人就信了?”
“不勞費心,”施涼居高臨下,“我會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她轉身走出去,從始至終都沒流一滴淚,彷彿她只是一個轉述者,替那個死在倉庫裡的女孩。
真正的盛馨語早就死了,死在自己的父親追逐權利的路上。
靠著牆壁等了有一會兒的周長明走過來,身手去扶施涼,“你還好嗎?”
施涼站直了身子,“我很好。”
她拿出外套口袋裡的錄音筆,“東西交給你了。”
周長明說,“放心。”
施涼心想,一盤棋已經下完了,所有的事都是自己親手策劃的,每一顆棋子都在她的手中發揮出了最大且最準確的用處,完美收官,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可笑的是,施涼在漫長的十多年裡,幻想過無數次剛才的那一幕,幻想著在她的父親面前表明身份,看對方一臉的驚慌失措,也幻想對方懺悔的樣子,卻從來沒想過,靠著那些幻想撐下去的她在真正面對的時候,會這麼沒勁。
“真沒意思。”
周長明沒聽清,“什麼?”
施涼往前走,“周大哥,麻煩你再幫我一個忙,在明天上午十點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接觸他。”
後仰著頭,周長明看看錄音筆,開庭的時候這個女人會出現,以受害者的身份,他非常篤定,因為對方不會逃避。
施涼在樓底下看到了林競,身邊還有一個婦人,是他的母親。
見了施涼,林競匆忙說,“媽,你等我一下。”
他往施涼那裡走去,步伐很快,越來越近了,反而慢下來,在斟酌著開場白,這個地方和今天發生的事,都太沉重,壓的人心慌。
施涼先一步打招呼,“來看董事長啊。”
“嗯,”林競打量著她,“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施涼說,“可能是來的路上吹了風,凍的。”
林競抿唇,“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施涼往他後面看了一眼,“阿姨還在等你。”
林競下意識去拉施涼的手,他想說什麼,被突如其來的車喇叭聲打亂了思緒。
一輛車停在前面,車裡的容蔚然盯著施涼,又去盯林競,最後又返回到施涼臉上,他的目光黑沉沉的,眼睛裡有竄怒火。
林競沒鬆開手,倒是施涼掙脫開了。
容蔚然降下車窗,蹦出兩個字,“上車。”
施涼開啟車門坐進去,對林競擺手,“我先走了。”
林競立在原地,望著那輛車消失在車流裡,好半天才回過來神,滿眼的落寞。
車裡的氣氛沉悶。
容蔚然一聲不吭的開車,他不弔兒郎當的時候,挺嚇人的。
施涼從坐進來就沒把臉對著容蔚然,她的視線扒著窗邊,看這座城市極速後退,很不真實的一草一木。
車突然在路邊停下來,急剎車把施涼的那點茫然撞的粉碎,徒留疲憊。
支撐了自己十多年的仇恨就要結束,她的世界被挖空,需要別的東西來填補,取代。
施涼揉了揉太陽穴,“你發什麼神經?”
容蔚然抓她的手,胸腔橫衝直撞的怒氣頓時就沒了。
他把女人的手握緊了,使勁搓搓,再給放進自己的胸前捂著,嘴裡罵罵咧咧,“搞什麼啊,手這麼涼,你是去摸冰塊了,還是跑冷凍櫃裡待著了?”
施涼能感覺那股溫暖爬上她的指尖,滲|透血液,她幾乎是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