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的習慣,往行楷方向偏移。
此前參加鄉試時,他花了些時間矯正,力求與模板範文一模一樣。
但因為鄉試前他需要鑽研的東西太多,用來矯正字型的時間太少,臨到考試前夕,沒能練得太熟。
在鹿鳴宴上,湘王還專門提點他行文生澀。
他只想說多此一舉,他自己什麼樣自己心裡難道沒點數?還需要湘王拿來做人情。
好在他曾經的主職是畫畫,剩下這些時間用來臨摹字型完全不用擔心,他把日常能用到的字都找來臺閣體模板,就當是畫畫了。
臨摹別人的畫,對他而言小菜一碟。
不過還要與陳君然一起,時不時抽空點制幾套挑花刺繡新花色。
趙氏都能想到複製他們的花色去換錢,城裡奸滑的人更多,而且他們還領著幾十個工人複製,動靜不小。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少人從出售挑花刺繡的鋪子裡買了各種花色,拿回去就複製十幾二十套的。
這山河縣,恨不得滿大街都是挑花刺繡了。
所以他們要一直點出新花色,才能維持此前的收入,單靠李林一個人,有些力不從心。
自挑花刺繡生意做起來,冬青就料到了這一天,所以心裡不慌,只是讓李言卿的人手一直往外邊的縣城推銷。
這個縣城淪陷了,那就換個新的縣城,無論如何都有錢賺,直到黎國所有的縣城都被挑花刺繡覆蓋,她們也賺了足夠的錢,就轉行做別的生意。
而黎國有近千個縣城,挑花刺繡的生意,至少是還能做兩年的。
只是路途遠了的話運輸費用會增加,划不來親自去推銷。
而且,旁人看到了商機,就會把依葫蘆畫瓢,招攬會作畫之人,再招攬普通工人參與複製。
山河縣在最開始幾個月讓冬青賺了幾千兩後,銷量開始下滑,每月淨利潤從七八百兩降到三百兩左右。
冬青就把這些餘下的挑花刺繡,全部供貨給別的縣城。
有了足夠的供貨,兩個月後,最開始推銷的那兩個縣城也開始出現下滑跡象。
而且薄雲縣的商鋪直言不再需要從山河縣供貨,因為他們自己已經有能力點制挑花刺繡了。
不過冬青讓人打聽了一下,他們也只能自給自足,在薄雲縣內銷售。
他們那邊沒有瑾瑜加持,也沒有冬青運作,畫手分成較高,運往外縣照樣需要費用,價格不會比山河縣運去外縣的便宜。
既然都是一個價格,可能還會高,花色又不如山河縣提供的新穎,那些商鋪為何要棄山河縣的貨源而顧薄雲縣?
所以,若薄雲縣要外銷,只能更往外,延伸到冬青嫌路遠而沒去推銷的縣城。
薄雲縣開了這個先例,不少商鋪也蠢蠢欲動,但缺少契機與手腕,一時半會兒弄不起來。
目前只有薄雲縣一城自己開始製作,別的都還從冬青這邊進貨。
反倒是山河縣,雖然有那麼兩波人跟風複製,但沒人起心思跟冬青一樣,找畫手,拉幾十個人大規模製作。
山河縣內挑花刺繡已經沒有長遠的市場可言,而臨近的縣城供貨也被冬青搶佔了先機。
他們再興師動眾可能連本都回不來,還不如偷偷摸摸複製冬青她們點製出來的花色,不要太多成本,划算!
冬青叫了一家人蹲在院裡,商量分出人手做點別的稍微大一點的生意,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不是她的作風。
“爹孃看了半年多的點心攤子,也是時候發揮作用了。”
李老漢和王氏摸不著頭腦,“發揮什麼作用?我們老兩口每個月就十多兩收入,跟你們動不動幾百兩的生意比不得,能有什麼作用?”
人心都是貪婪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最初,全家一個月十幾兩收入都笑開了花,後來冬青把挑花刺繡的生意做大了,每人每個月至少分到幾百兩,心也就跟著大了。
若是現在冬青說挑花刺繡生意下滑做不下去了,又回到以前一個月幾十兩的境地,只怕誰心裡都不會好受。
冬青也不會容許這種事。
“是這樣,我們合夥開一家點心鋪,就在你們擺攤旁邊的屋子,現在十二月初,你們在那裡整整擺了七個月的攤兒,一定經營了不少老顧客。”
“從明兒個起,有人來買點心,你們就告訴他們,我們要進後面的屋子裡賣,讓他們改天直接去鋪子裡買,剛開張就有了基礎。”先前沒有荒廢點心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