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只覺得他臉上的笑意很討厭,自從孫晉江投湖不成之後似乎一切都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他越發覺得自己距離越來越遠,想要伸手去抓回來他,卻又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是滑不留手的泥鰍,自己根本抓不到。
“隨他,不關我的事。”等自己尋著了機會,自然會離開的。
到時候他杜慎愛娶誰娶誰,關自己什麼事?
瞧著孫晉江半點不放在心上,孫乾心中微微一鬆,卻聽那邊薛二公子侃侃道來,“這次若不是平遙公主苦苦哀求,皇上也不會說出這話來的。到底是最心愛的女兒,捨不得受半點委屈呀!”
平遙公主!
孫晉江聞言手中茶杯“砰”的一聲落在了桌子上,孫乾挑眉,“怎麼了?”
一旁伺候著的紅袖連忙把桌子擦乾淨,孫晉江卻還是有些魂不守舍道,“沒,沒什麼……”
怎麼會是平遙公主?
袖子下收緊了手,孫晉江不由咬了咬嘴。不由自主的聽那邊薛二公子侃侃而談,“不過這平遙公主向來刁蠻,若是真被一個書呆子給娶了去,怕是咱們的狀元爺從此也要雄風難振了。”
何止刁蠻?用這個詞根本不能形容其十分之一呀!
孫晉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悲慘遭遇。
☆、208。208
他剛入宮的時候,老太監見他年幼又長得靈巧,就把他送到了漪蘭殿那裡伺候。後來幾年過去了,漪蘭殿的主子懷孕了,小公主出生了,升級為漪蘭殿主子的柳妃娘娘乾脆把孫海留下,權當做是小公主的玩伴了。
孫晉江當時可謂是興奮的要命。
不用伺候那些主子娘娘,不用幹粗活重活,只伺候一個小公主這還不簡單?
只是他沒想到,這是悲劇的開始,以致於後來孫晉江都去了淨身房,卻還是偶爾午夜夢迴嚇得一身冷汗。
你說一個小丫頭能折騰出來什麼,放心吧,放心吧。
老太監這般勸慰自己,孫晉江信以為真。
只是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孫晉江一個道理:宮裡的女人沒一個簡單的,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
他遵命去捉鳥,原本以為是個野鳥而已,誰知道那麼不起眼的小鳥是大皇子的愛寵!看在烤架上早已經看不出原型的小鳥,孫晉江欲哭無淚。
“大皇兄,教訓這奴才豈不是髒了你的手?還是讓平遙來吧。”
原以為自己好歹是平遙公主的人,事實證明孫晉江想多了。
“我見皇后對一個宮女用了針刑,孫海你覺得你能受得了嗎?”
奴才受不了呀!小小的孫晉江在吶喊,可惜心底裡的聲音平遙公主向來是不屑去聽的,自顧自道,“受得了的,何況你還是個男人呢,雖然不是個完整的。”
這就是自己的主子,設計讓自己中招,然後再冷言嘲諷。
彼時的孫晉江也就是孫海二十有餘了,而平遙公主才三歲呀!
直到後來他尋了個機會去了淨身房,孫晉江與平遙公主那些不得不說的事才結束。只是孫晉江沒曾想到,平遙公主如今竟然要下嫁狀元郎。
莫非她相中了什麼人,然後非要出嫁前把狀元郎折騰一番才夠?
孫晉江搖了搖頭,將這古怪的思緒丟擲了腦子,反正現在他又不是宮裡的小太監了,不用伺候那位主子。
等孫晉江抬起頭來,才發現孫乾竟是一直盯著自己看!也不知道這情形持續了多久了。頓時孫晉江冷汗都出來了。
適才自己也太不注意了些,他剛想要開口解釋,卻聽到一陣笑聲,“你若是中了狀元,豈不是家宅再無寧日?”
竟是杜慎!
只是另一人孫晉江卻並不認識,只是看那樣子倒也是杜慎的熟人。
“那是大理寺少卿阮大人,是杜公子的好友,也是個放蕩子。”說到最後一句,店小二似乎感覺到那阮大人投過來的有如實質的目光,聲音不由放低了幾分。
“怎麼,認識那小娘子?”
“小娘子?”杜慎有些詫異,卻見身旁那人笑意都多了幾分,似乎帶著幾分無奈,“瞧瞧恩師都把大好男兒管成什麼樣子了,看那身段,瞧著那樣貌,分明是女扮男裝。”
他是乾元二十一年的進士,那年的主考官正是當時的國子監監正,現如今的太傅杜延,杜慎的父親大人。
杜慎不由打量了兩眼,確實如阮策所言,粉面朱唇倒顯得幾分風流窈窕,不似尋常男兒模樣,只是他身邊的那人倒是……
“你認識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