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指腹輕輕一撫臉上的表皮,臉部的神經感受到的是一種隔著若有若無的觸感,而不是表皮肌膚真正的接觸。
西索月不再猶豫,當即跪下,剛一俯首,鼻頭處狠狠一酸,哽咽道:“末將西索月給皇上請安!”
“哭什麼,堂堂蒼月的禁軍統領!”顧城風堪堪掠了他一眼,上前,微俯身,伸手覆於西索月的肩上,“起來說話!”
“謝皇上!”西索月用袖襟抹去臉上淚痕,起身時,略顯尷尬一笑,“讓皇上見笑,末將是個粗人!”
顧城風嘴角微微一挑,不置與否。
“皇上,半個月前,清王收到訊息,大魏秦邵臻秘密前往揚州同傅王秦河會面,兩人相約在揚州的錫礦礦山,清王秦邵棟感到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迅速暗調人馬包圍住礦山的出口,又暗中聯絡了秦邵臻身邊的一批護衛,聯手策反兵變,刺殺秦邵臻。結果,於揚州錫礦礦山上中計,清王反而被秦邵臻和傅王秦河的人聯手伏擊,不僅僅損失了暗中效忠於清王府的皇城禁軍,清王亦受了重傷。屬下等人帶著清王轉移,設了調虎離山之計,兵分七路分別引開秦邵臻和傅王秦河的護衛隊,聖招擅易容,所以,他奉命為清王易容,帶著幾個護衛從另一條路走。沒想到,等屬下撇開秦邵臻的人後,到達匯合點,卻發現聖招所領的隊伍遲遲不曾現身。”
顧城風眉目深凝,“後來在哪找到?”
“在礦山的深處,屬下找到聖招和皇上時,皇上的臉已是清王的模樣,只是聖招…。”西索月緩緩跪下,腦子裡浮起聖招那慘白得無一絲血色的臉,在一塊乾淨的布里,還包著兩塊烤熟的肉,顯然是聖招在準備犧牲前,就做好了準備,割下大腿的肉烤熟,以備顧城風醒來時裹腹。
“聖招如何?”聖招是“聖”字輩的四海影衛,曾經在顧城風身邊暗中護衛了五年之久,是顧城風身邊最精銳的四海影衛之一。
在顧城風登上帝位不久,便將所有的“聖”字輩的影衛調往大魏揚州和建州,聖招是潛伏在建州清王府的影衛,聽令於西索月。
“聖招,聖招他……”這種憾天慟地的忠誠讓西索月淚流滿面,“屬下發現聖招已死去多時,屬下檢視了一下聖招的死因,是因為失血過多所致!”
西索月言及此,目光微動,一瞬間變得有幾分遙遠,彷彿回到了少年的時候,那時他與聖招一起受極訓,後來,聖招成為太子顧城風的貼身影衛,而他卻被派到了當年還是王爺身份的顧城亦的身邊。
顧城風登基後,他與聖招等人易容成秦邵棟身邊的護衛,潛伏在清王府。
這些年,他與聖招共事,兩人早已是肝膽相照,雖然他認為對聖招的死因瞞著帝王會更好,但細一思忖,那對死去的聖招極為不公,雖然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影衛。
“皇上……屬下發現聖招時,他的手腕上有一條明顯的劃痕,上面已血液凝結,屬下檢視時,確認這樣的傷口並非打鬥而留下,而是聖招他自已……割開左腕上的血管!”西索月語至末尾,聲已哽咽,當時的他還很想不通,秦邵棟的存在,固然會深化大魏的內鬥,但何致於讓聖招如此拼了命救他的性命,原來如此!
顧城風聞言,眼眸瞬間染上一層血紅,行至西索月身前,微微俯身,左手輕覆在他的右肩之上,殺戮的氣息從眼角眉梢一點點滲出,“他用血救了朕一命!他日,朕會用秦河的血來祭奠聖招!”
“屬下謝皇上龍恩!”西索月重重一磕首,“屬下相信,皇上能平安回來,於聖招,於屬下,於所有忠於皇上的臣子,都是最大的恩賜!”
“起來說話!”瞭解到此,顧城風稍一聯絡,便猜測了事情大體的來龍去脈。
他從時光夾縫中衝出去,並沒有回到顧靈瞳預設的法陣之內,而是落到了揚州錫礦礦山深處,因為在夾縫中損耗了他太多的體力,他墜落時處於昏迷不醒。
而聖招一群人在帶著秦邵棟逃生的途中,不停地遇到伏擊,很可能迷了路,不僅與另幾批秦邵棟的護衛失去聯絡,甚至越走越往礦山的腹地深處。
秦邵棟原本就受了重傷,在缺乏及時的治療之下,極有可能在礦山之上已斃命。
機緣巧合之下,聖招遇見了昏迷的顧城風,若是換成普通的影衛,未必會確定他的身份,但聖招不同,聖招在他身邊做了四年的近身四海影衛。
聖招揹著昏迷的顧城風,欲圖走出礦山深處,可揚州的錫礦礦山,是傅王叔秦河重點鎮守之處,為了防止有奸細混進礦山,秦河曾命人用了五年的時間,將這裡的動物殺絕並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