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揚”這三個字,頓時,一腔熱血“嗡”地湧至樓飛舞的大腦頂部,心如鼓在重錘,“王爺,您,您說什麼?”
顧城風淡淡問:“可願?”語氣仍是無絲毫置喙的餘地。
樓飛舞眸光破碎,用袖襟抹乾眼角的淚,吸了一口氣,唇角微挑,思忖著先保住命,再慢慢計較,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被王爺送給衛揚那閹人。思定後,咬了咬牙,伏首而拜,道:“謝王爺恩典!”
桂東鳴暗歎一聲:得,看來今日也僅是多看一場戲,這議政書房的門,還是守不牢。
張得貴亦心中暗歎秦邵棟太過婦人之仁,方讓府裡的一個小妾不知收斂至此,竟在如此嚴肅的地方演起戲臺上的苦情戲,不愧是紅伶出身,身侍數人。
顧城風坐在輪椅之上一動不動,直至樓飛舞行完大禮,待她離去後,他方將輪語調轉個方向,坐在了書案之後,語氣也是一如往常,那樣冷淡道:“西樓,吩咐人看好!本王留著她有用!”
西樓謹聲回道:“屬下遵命!”
“承載,你先回營,馬上著手安排遷都齊州事宜!”
桂東鳴似乎想起了什麼,上前一步,略帶遲疑地問,“王爺,遷都齊州的話,這些王府的內眷應如何妥善安排?”恐怕這些人一聽到要遷到蠻荒之地,個個肯定使出渾身的懈數阻擾。
而留在建州的話,隨著他們遷都齊州,這裡很可能會失守。
“本王會吩咐管事,將她們全部遷外別苑,她們不過是一群婦人,想來秦邵臻也不會拿一群毫無威肋的婦人開刀!”
毫無威脅之意,便是這些婦人於她無足輕重!
“建州牽連太多利益,”顧城風頓了一下,神色依舊波瀾不驚,“建州不會失守!本王會讓秦邵臻暫時無暇顧及建州!”
李承載雙手一揖,“王爺英明!王爺還有何吩咐,若沒有,末將馬上去準備一番!”
“西樓你先留下,其它人退下!”顧城風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西樓微躬著背,心中略略感到有些不對勁,眼前的人舉手投足象極了一個人,可這個人明明……
顧城風靠在輪椅背之上,雪白袖襟滾邊下的修長的手漫不經心地隨意敲打著案面上。
此刻,顧城風在思忖著樓飛舞方才一句無心之語,他感覺裡頭隱著一些有用的資訊。
據他了解,秦邵棟多年流連於花叢之中,但在正經事上,從不因為女人而誤事。
比如在處理樓飛舞之事上,透著一些明顯的詭異。
顧城風突然轉眸看向西樓,“西索月,你說說,秦邵棟亦是個人中龍鳳,送出去的女人,怎會無端要回,還因此與古衛揚反目?”
西索月倒抽一口冷氣,帶著驚疑探向顧城風。
方才,清王秦邵棟竟直點他的真實身份——
“索大人,是朕!”顧城風緩緩站起,繞出書案,負手站在西索月的一丈前方,朗目平靜如水,卻不怒而威!
聽到顧城風以“朕”自稱,西索月本能地猜是顧城風。
“殿下……你是?”西索月一時之間無法確定其真假,銳利的眼神頻頻掃視在顧城風的身上,卻發現,眼前站的人身姿如白楊般挺拔,明顯比秦邵棟高出一寸,而面若藍天干淨,分明是顧城風才擁有的風彩。
“難為你在秦邵臻和秦河雙面夾擊下還能把秦邵棟帶回建州,有了秦邵棟,秦邵臻在大魏朝堂之上縛手縛腳,索月,這些年,你幹得不錯!沒有辜負朕的重託!”
“皇上…。”西索月霎時褪下了平日木訥平靜的容顏,臉上呈出慟鳴之色,胸腔起伏中伴著微微的顫抖,顧城風的駕崩訊息對他們在大魏的細作而言,不亦于晴天霹靂,可他們什麼也不能做,不能為帝王慟哭、不能為帝王戴孝,甚至陪著秦邵棟繼續流連在煙花之地,飲酒作樂!
可此時,帝王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饒是一個鐵漢子,也無法掩飾此時心中的激動。
顧城風走前幾步,掠向西索月的眼光裡,透著堅定,“朕一醒來,就成了秦邵棟,躺在清王府,朕知道是你全力將朕從揚州救回,朕現在想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何事?”顧城風初醒時,亦很震驚,先是觸目四周,全然是不熟悉的人和物。
而從眾人的稱呼中,他方猜出他此時已是另一個身份。
他不動聲色,站到銅鏡前,一眼便認出,銅鏡中的那一張臉是大魏清王秦邵棟,所幸,他馬上知道,這不是穿越回來時靈魂詭異地落在別人之身,而是被易了容。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