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一想,心裡頓時豁然開朗,只要金鈴來這裡聽了顧城風的病情後,金鈴公主就有辦法讓雲淚給皇帝親自診脈。
兩人的想法幾乎不謀而合,雲淚眉間的陰霾一掃而光,輕聲道,“你快回皇上的殿外侍候著,到時也好讓金鈴公主撞上!”
“是,是,奴婢這就去,雲姨你也要保重身子,奴婢一會吩咐宮人送些碳過來,順便把窗子補一補!”流雲終於破涕為笑,朝雲淚揚了揚手,拿了案上的端盤離開。
顧鈴蘭一行人在執路太監的引領下,很快就到了議政殿。
太監一聲通報後,顧鈴蘭率先步入,一行人朝著站在窗邊的帝王下跪恭請聖安。
“平身!”顧城風轉首,依舊靜靜佇立,卷卷眼睫後的瞳眸無波無瀾,身後扇形的窗外是一輪明月,顧城風宛如嵌在月色中靜美俊逸的天外謫仙——彷彿不沾一絲的人氣!
“皇兄!”顧鈴蘭倒吸一口冷氣,原本因為被寒風颳得有些粉紅的臉一下變得颯白,“皇兄,您的頭髮怎麼啦!”
“無妨,鈴蘭,過來讓皇兄看看!”顧城風朝著顧鈴蘭伸出手,已許多年不曾見過這個妹妹,此時重逢,看到她梳著婦人的髮髻,當年略顯消瘦的下巴已微見雙層,眉宇間已不再象彼時常緬著一縷憂思的色彩,看了讓人覺得一臉福氣。
“是!”顧鈴蘭緩緩走近,在顧城風帶著微笑的眸光下,象幼時那般,將手放在顧城風的手心上,瞬間,一股冰寒從指尖傳來,惹顧鈴蘭打了個寒噤。
“這一路辛苦了吧!”顧城風感到顧鈴蘭的不適,便輕輕收回了手,轉眸看向肖妥塵,一身戎裝,英氣逼人,眉目斂著穩重,已不是當年那個青澀少年,眸光依然含笑,“看到妥塵將你照顧得如此好,皇兄也放心!”三年前,蒼月春闈時,賀錦年曾說起,在她的前世記憶中,肖妥塵會拿下新科武狀元。
果然,武考那日,肖妥塵贏得毫無懸念。
後來,賀錦年告訴他,前世中肖妥塵一直愛慕金鈴公主顧鈴蘭,可惜顧鈴蘭在被顧寶嵌所陷害,失貞於戴少君,自盡於皇家闈場。
今生,賀錦年為顧鈴蘭逆轉了命運,也讓她從迷戀申蘇錦中解脫出來。
最後,顧城風索性御筆一揮,將正當適齡的金鈴公主賜婚給新科武狀元肖妥塵。
當年的肖家正處於低靡時刻,因為朝野內外並不知道肖宴臣帶著十萬兵馬離去其實是帝王授意,縝遠大將軍肖龍華因為長子肖宴臣叛國而倍受朝臣排擠。
金鈴公主的下嫁不亦於象一股春風,吹散了層層壓在肖家人胸口上的陰霾,讓肖龍華感動得差點想一路從肖府三叩九拜至宮中謝恩。
隨後,顧城風又下旨讓肖妥塵代替其兄肖宴臣,成為西北軍中的一名參將,並特許讓金鈴公主隨軍。
肖妥塵沒有辜負聖恩,在西北抵抗外族入侵,屢建軍功,不過兩年,就成了騎兵營的校尉,今年春,被顧城風封為二等將軍,成為軍中最年輕的一名將軍。
“可皇兄您沒把自已照顧好!瞧這白髮,臣妹看了心裡難受。”顧鈴蘭雖然身份高貴,但自幼在姚皇后的教導下,並不持寵而嬌,尤其是顧城亦登基後,她雖貴為金鈴,可也知道,自已的身份尷尬,那些年,她不喜住在皇宮,倒常常去景王府或是昊王府與兩個兄長做伴,反而性子偏向穩重。尤其在顧城風的面前回話從來都是謹小慎微的模樣,但這三年,受足夫君肖妥臣的寵愛,性子倒有些變了開朗,心中想說些什麼自然就說出口。
“不過是皮囊罷了!”顧城風聽到顧鈴蘭語氣中的哽咽,眉鋒微不可見地挑了一下,桃花眸帶著暖暖和洵之光,“可用了膳?”
顧鈴蘭這才控住情緒,眼眶有些泛紅,“用了,一下雪狼撬就用膳,然後才來軍中!”
顧城風輕輕頷首,眸光看了一眼站在那低眉斂目三姐妹夢依伊、夢清韻和常念,“難得你們千里迢迢給蒼月的將士送溫暖送愛心,朕心甚悅!”
夢依伊淡淡一笑,落落大方躬身回話,“回皇上,民女等人不敢居功,這都是賀五公子離開燕京前吩咐我等做的!”
“是麼?”顧城風極力抑制眸光中的驚異,轉首看著窗外,月光下屋簷上殘留未化地積雪,白色一片刺得人眼角疼痛,心底亦一簇一簇地劃過賀錦年死死扳開他手指的畫面,心中寒涼一片。
“民女不敢隱瞞,五公子兩個月前離開燕京時,曾留了信給我等三姐妹,說若有一日蒼月和大魏發生戰爭,她若不在,就讓我們按著她說的做!”
明明知道不要再去打探那人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