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便立下毒誓,一是永不回申鑰兒之身,二就是找到六月,還給他一個不同的人生!”
顧城風滿臉難以置信,他捧著她的臉的手顫得厲害,但語氣中的殺伐已蓋過一切憤怒,“秦邵臻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惜,可你為什麼要如此護他,值得麼?”
她一驚,本能地脫口而出,“城風,他是我的過去,我最終舍了性命方領悟,我與他之間無緣。但是,若一切從來,我也會為保他一條命而忍下一切,秦邵臻的錯不是罪,他錯只是他沒認出我。城風,你若顧念我,別為了我傷他,他也是可憐之人,從‘申蘇錦’死後,他沒有一日不是活在地獄之中!”縱然她與秦邵臻的情不在,但多年惺惺相惜的義在,她無法接受顧城風為了她,而殺了秦邵臻。
她重生後,從不去找他,是因為她覺得無知未償不是一種幸福。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秦邵臻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會不會墮入永無止休的阿鼻祖地獄。
賀錦年這一席話如凌遲之刑,剮得他血肉磨糊。最後,無法控住的一些想法便如瘋魔似地竄進心頭,眉宇清寂間已多出了一層陰霾,聲音裡透了無盡的蒼涼,“你終是待他不同!”
賀錦年的心一縮,幡然醒悟,秦邵臻其實於顧城風就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她猛地扎進他的懷中,極盡全力地抱著他,“我待你的心也同此,若有一天,要用我的命來保全你,我也願意。城風,你不必妄自菲薄……”
“不會有這一天!”顧城風斷然打斷她的話,語峰中帶了斬釘截鐵戾氣,“就算有這一天,我顧城風寧願死一百次,也不願你用這種方式讓我佝活!錦兒,你最好把這句話記在心裡。若你敢這樣,就算我活著,也要將自已千刀萬剮,棄屍荒野。”
賀錦年的眼淚再一欠奪眶而出,記憶中,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哭得如此暢快淋漓了,原來,眼淚也是這般令人心醉地幸福!
而他,珍重萬分地捧起她的臉,“別哭,錦兒,你的淚一定是我前世流盡的血,只要你一哭,我就感覺自已的生命在流失。”唇瓣輕輕點在她的眉間,“怪我,是我一次次的猶豫,任你靠近他,我顧念太多,沒有下定決心,反而害了你!”
哪怕——哪怕他鐵了心不讓她回大魏,她也不會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死去——
是啊,那樣一個非凡的少女,可以與蒼月大陸任何一個高手較量的奇女子,最後竟死得如此慘烈,叫他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可偏生,那始作蛹者是無知者無罪——
而他呢,那時的他為什麼不去找她,為什麼會比她更早一步的死去?
一陣陣的心魂震顫,心頭裂痛得幾乎喊了出來,他傾身將她抱進懷中,讓她坐在他的膝上,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輕拍在她的後背之上,笨拙地撫慰著,“錦兒,是我太無知,屬於你和六月的已跨越了時間和自然的禁制,是我終其一生也無法走進的歲月。那一段你和他在冷宮裡的相依為命,我闖不進你和他之間,所以,我心生妒忌。如今,我明白了,六月於你是生命之重,我決不會再強求你和他分開,更不會提出你來迎合我!但是,既然你如今已在我面前,這一定是冥冥中的一段宿緣,我沒有任何的理由再讓你離開!”
這一刻,他怕,怕極了從此怨恨了他,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恩怨分明,卻拿得起,放得下!
他怕,她會輕易將他放下!
顧城風強自斂下情緒,捧住她的小臉,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唇瓣,突然笑開,眼角眉稍處盡是溫柔。
賀錦年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深吸一口氣,睜開時,雙眸晶瑩深亮,展顏一笑,“錦年明白,殿下只是因為喜歡,所以,會在意錦年身邊的人,怕錦年對你分了心。”在感情上,她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她不喜歡曖昧地把一切感情梗在心頭,任對方去猜測,任對方去痛苦。
他的心瞬時一鬆,呢喃的聲音裡帶了些纏綿的緋惻,“是,我終是個愚鈍的人!才會錯失過一次你,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有變故。”他的手從她的唇劃下,到了她的頸上,指腹帶著奇怪的熱道,一點一點地盤旋在她的衣襟口。
“城風……”她怦然心動,顫著聲,胸口一波一波地激竄著,“不會,我不是一個擅變的人,除非你負我,否則,我決不會失信於你!”
“我……顧城風……決不會負你!”語至聲尾,帶著濃濃的欲色……
窗外,令人心跳的男女歡好聲愈演愈烈,而此刻,他緊緊實實地摟著她,兩人氣息相聞,她清楚地聽到他心跳開始加劇,她感應到,兩人間的體溫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