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口罵,一股怪味瞬時沖刷著味蕾,那味道讓她一瞬間就想起燕南城那老乞婆的臭腳味。
緊接著便是胃腹一陣痙攣抽搐,“嘔——”地一聲,翻滾地吐出酸液,但半數還是被她嗆進了腹中,她乾嘔著,可腹中空空,哪有東西能給她吐?耳邊卻響起了更加鄙夷的斥罵聲,“吵什麼吵,別說是大魏護國將軍的嫡女,就算是大魏護國將軍來了,在這裡也算個屁。你想燒房子,我老婆子告訴你,只要煙一冒起,老婆子擔保,第一個就把你給先燻死!想在這裡耍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就是——”另一聲更加刻薄的聲音響起,尖尖地異常刺耳,“耍什麼小姐脾氣,大魏護國將軍嫡小姐,哼哼,以為這是在大魏呀。”
“到底是窮鄉僻壤跑來的鄉巴佬,瞧她一身的寒酸樣,還小姐!我告訴你,這裡的狗吠幾聲還有人丟根骨頭,您哪,省著點力氣吧——”
……
七嘴八舌的尖刻語言各利箭一道道射進她的心中,更甚,有些人還向她扔了瓜果的皮和生雞蛋——
這種遭遇她曾在燕南城經歷過,但那時,是因為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身份,所以,她被辱、被罵、被打,心中尚有一個希望,只要她的身份被證實,那她還是高高在上仕家小姐。
天地好象變得混混沌沌的,四周有一群人尖笑著圍著她,指指點點,那一張張的臉在眼前交替變幻著,全是張狂不屑的笑——
“好……好,你們這些狗奴才,你們等著,我這就去見殿下,我找殿下為我作主……”申皓兒氣得全身發抖,一步一步地朝後退著。
儘管今夜輪值守護秦邵臻的護衛告訴她,殿下休息了,不得打擾。但申皓兒還是憑著一股執著,跪在了秦邵臻的寢房外的過道里。
雖然到後來秦邵臻開了門,卻一句將話讓她幡然醒悟,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臉消失在掩起的門後,儘管只是一瞥,卻依然讓她看清,他眸底浮現的是冷漠至極的薄光,這一眼,將她經年所有的夢一剎那打碎。
而讓她醒悟的一句話是:申七小姐,你連幾個丫環婆子都收服不了,你何德何能來取代申鑰兒。
本以為,年少的初見,情竇初開,十年相思的日積月累,當她以為有足夠的愛可以讓她支身去蒼月尋找他時,卻發現,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被自已美化的泡沫之戀,甚至無需要任何外力,只要在空中飄蕩久了,自會破滅。
申皓兒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到寢房,她拼了力氣關上門的一剎那,所有的信念轟然倒塌。
滿腔的怒、怨、恨在胸中雄雄燃燒,偏生,沒有一道的發洩口,她瘋了似地將身上的發臭的衣裳脫下,喘著深重的粗氣在寢房裡來回巔狂似地踱著,時而,抓著竹枕狠狠地敲打著床榻,時而抓起椅子死命地砸向衣櫃,她哭著,笑著,只覺得這種日子要是再呆下去,她離瘋不遠了——
直到,她又飢又渴又……臭!她又疲又累又酸苦無依,直到,她的手連抬的力氣也沒有時,直到她連嗚咽都覺得是一種負擔,她甚至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
夜色濃郁,申皓兒突然聽到窗外傳來兵刃的重擊之聲,又聽到有人大喊,“有刺客,保護殿下!”
她大吃一驚,手腳並用的爬起,寢房中的燈燭早已燃盡,光線模糊慘淡,她又不敢開窗,只好佝僂著身子鑽到床榻底下躲著。
突然,寢房的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一個血淋淋的人似乎被人一腳踹了進來,夜光瞬時灌進寢房中,打在那人血淋淋的臉上,申皓兒瞬時想起在燕南城的義莊那陰森可怖的場面,“啊——”地一聲就慘叫出聲。
卻只聽一聲碎裂聲響,她感到腦門被重重一磕,原來頭頂上的床榻被人生生用重錘砸成兩半,只見一個人伸出長臂,張爪攫人,那蒙巾上的一雙眼是如此的陰森可怖。
這時,兩道身影極快地掠了進來,一人出手橫攔那蒙面人帶著他一起滾落地上,另一人搶至蒙面人的身前,將申皓兒提了出來。
申皓兒嚇得大喊救命,“別殺我,別殺我,殿下的寢房在左邊……”
“閉嘴,別嚷,我們是奉命保護你!”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透著微微的不耐煩。
“紫霞,你帶她先走!”紫倩說完,雙手狠狠一拍地面,與那黑衣人不差分厘同時掠起。一個是黑衣鼓風,另一個是長髮飛揚,雙拳交錯,兩人就像轉動的走馬燈。
另一個女子帶著申皓兒迅速地往外撤著,突然,橫衝出五六個黑衣人,各自拿著奇形怪狀的武器。
紫霞瞬時感到頭疼,是北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