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多月了,什麼都好好兒的,昨兒個突然就嘔起來,吃什麼吐什麼,連喝水都吐!先頭我還當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可到現在也沒好!張大夫您這邊請!”
鄒嬤嬤打起簾子,讓進張大夫。
“張大夫,您可得給用心診一診,我們大奶奶前頭生了個姐兒,都說這一胎必是個兒子,您看了就知道了,都在前頭,又不顯懷,七個多月了,看著還跟四五個月一樣,跟頭一胎可大不一樣,您說這兒子怎麼就這麼鬧呢?這都快八個月了,怎麼又吐上了?真是急死個人哪!”
鄒嬤嬤又打起一道簾子,張大夫進了船艙,見窗戶下的榻前臨時掛著幅紗簾,簾子那邊,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個年青婦人的身影,婦人半躺著,肚子明顯隆起,垂著頭,看起來精神很是萎頓。
簾子前已經放好了一把椅子,張大夫端正坐好,輕輕咳了幾聲,調均呼吸,示意鄒嬤嬤將李思淺的手拿出來。
張大夫凝神診了一回脈,皺著眉頭捻了半天鬍鬚,示意鄒嬤嬤,又開始診第二遍。
第二遍沒診完,船艙外響起餘七的聲音:“鄒嬤嬤,幾位差爺奉了上命,要進船艙查檢。”
“艙裡都是女眷!”鄒嬤嬤的聲音裡透著不滿。
“上頭有嚴令!”衙役的聲音很嚴厲,鄒嬤嬤掀簾子討李思淺的示下:“大奶奶您看?”
“既是上命,咱們怎麼能違呢?”李思淺語氣輕浮,時斷時續,透著無奈。
“請進吧。”
簾子掀起,一個衙役打頭,後面跟著兩個一身皂衣、長隨打扮的精壯男子。一進艙門,衙役‘唉喲’一聲,先和張大夫見禮,“是張老先生!剛聽說這船上請了大夫,沒想到是張老先生您哪!有一陣子沒過去給您請安了,張老爺子可安好?”
“好。”被衙役這一打擾,張老爺子正診著的脈就亂了,雖應了句好,卻蹙著眉很不高興。
“原來是雙身子人,衝撞了。”兩個長隨倒十分客氣,拱了拱手。
“好在都快八個月了,不怕衝撞。”鄒嬤嬤雖說曲膝代李思淺還禮,可語氣並不怎麼客氣,兩個長隨大約被白眼慣了,只乾笑兩聲,眯縫著眼睛仔細看著紗簾裡的李思淺道:“八個月了?看不出來。”
“婦人懷胎有的外顯,有的內陷,哪能用看?”張大夫這第二趟脈診不下去了,未免有幾分慍怒。
“真有八個月了?這診脈還能診出月份來?”一個長隨緊盯問道,話象是閒話,神情卻認真嚴肅。
“那是自然!”張大夫聲音提了上去,“婦人懷胎,這胎兒越大,婦人血流越是洪大,這脈象上自然不同,學醫之人,這是入門之道!”
“真八個月了?”長隨一臉乾笑的又追了一句。
“嗯!”張大夫瞪著長隨,重重的‘嗯’了一聲。
“王兄弟不知道,張老先生是咱們津樑府人盡皆知的名醫,張老先生不光醫術極其高明,學問也厲害得很呢,早就中了舉人了,張老先生的三個兒子,一個進士,一個舉人,小兒子更是不得了,都說有狀元之才!”衙役急忙上前打圓場,同時也暗示長隨,這位張老先生惹不得。
☆、第363章 津樑府
兩個長隨聽張老先生說的如此肯定,頓時沒了興致,順著衙役的話忙自找臺階,“原來您就是張老先生!小的們失禮!失禮了!這裡查好了,就不打擾張老先生了。”
衙役和長隨退出,張老先生這才重新凝心調息,細細診了一回脈,皺著眉頭道:“你們大奶奶這脈象可不大好,七個多月的身孕,這脈息當洪大有力,可你家大奶奶這脈象有些弱了,這要是兩三個月倒還好。”
“唉喲!老先生您不知道!我們大奶奶頭一胎好好兒的,這一胎就不對了,先是一直吐到五個多月,吃什麼吐什麼,後來好不容易不吐了,又沒了胃口,除了看到魚湯還算想喝幾口,旁的竟是見什麼厭什麼!您說說,這不吃東西怎麼能行?您看看,七個多月了,照理說……唉!”
鄒嬤嬤抹起了眼淚。
“無妨無妨,”張老先生忙安慰鄒嬤嬤,“你們大奶奶這脈象,除了弱了些,別的都好,倒不是大事,這脈息弱不過是孩子瘦弱些,胎兒只要健健康康,瘦些倒不怕,生下來找個健壯的奶孃好好餵養,一個半載也就養過來了,可別哭,這懷胎之人,心情好最要緊。”
張老先生勸了鄒嬤嬤,又看著紗簾後的李思淺溫聲勸道:“這位奶奶更要放寬心,若能消化得動,就多吃些,若實在不能,不吃也無妨,多喝魚湯就很好,奶奶這不算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