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嬤嬤答應一聲,忙出去尋到餘七和船老大傳了話。
過了小半個時辰,餘七在簾外稟報了進來,帶著幾絲憂慮稟道:“連問了五條船,都是從津樑府檢查後過來的,問查什麼,說什麼的都有,看樣子沒人知道查什麼,大約津樑府不想讓他們知道。”
李思淺點了點頭,這話極是。
“說看打扮是津樑府的衙役,還有好些長隨打扮的人跟著檢視,東西和人查的都極細,有兩條船說塞銀子了,可一兩也沒塞出去,都被推回來了,連平常手長心黑的衙役也沒敢拿,五條船的人都說這樣的檢查不算稀奇,一年總有那麼幾回,哪個縣走脫了江洋大盜,或是有錢人家被盜了,總要查一查,有幾個在這條線上來來回回走了幾十年的船工說,有一年這河上還對著路引挨個查過呢,說是哪國的質子跑了,還有個租船的商人,說他覺得象是走脫了人口,那些長隨看人臉比看東西仔細多了,他還說,他有幾大包貨連拆都沒讓拆。”
“他販的什麼貨?”李思淺皺眉問了句。
“蓮子、芡實這些東西,送到京城正趕上要用的季節。”餘七答的說細,李思淺眉梢微挑又落下,要是查人的話,這些東西都是用麻袋裝的,藏不了人,自然不用查,如果是能藏人的貨物呢?
“有沒有用大箱子裝貨的船隻?比如販賣扇子、香包、絲線之類。”李思淺話音剛落,餘七就明白了,“是小的疏忽了,有一家販絲線的,我這就去問。”
片刻功夫,餘七就回來了,“奶奶,都不用問,掌櫃和幾個夥計正忙著整理箱子裡的絲線呢,說都翻亂了。”
☆、第362章 查
“大奶奶,要不要?”餘七問道,這明顯是查人,這麼直接過去就有些冒失了。
“不用,”李思淺聲音平緩,神情淡然,“都到這兒了,只能往前走,不然就反常了,反常為妖,這裡離津樑府不遠,應該放人看著了,你這就下船,先去津樑府,找當地最有名的大夫,就說我懷胎不好,不管多少銀子,都要請他出來,一定要在船到津樑府那道浮橋前,把大夫請上船,快去,路上怎麼急怎麼趕都行,關著兩條人命,再怎麼著急都不過份。”
餘七忙答應一聲,出船艙尋鄒嬤嬤拿了幾張銀票子,叫船工靠了岸,急往津樑府請大夫去了。
“大奶奶,不會跟咱們……”鄒嬤嬤神情憂慮,李思淺微笑安慰道:“哪有什麼事,不過是小心無大錯,再說,咱們啟程也走了這麼些天了,我一直吐的厲害,卻一趟大夫不請,怕那些船工生了疑惑,就算沒這檢查的事,我也打算到津樑府停一停,請個大夫診一診脈。”
鄒嬤嬤見李思淺神情悠然,一顆心穩穩放回去笑道:“我也是昏了頭了,要是在家裡,大奶奶懷了身子,這平安脈至少要十天請一次的,如今在路上,平安脈原該多請,都怪我!這一趟過後,照我的意思,以後這平安脈不能斷了,五七天總要請一回的。”
“好。”李思淺微笑答應。
進津樑府又行了小半個時辰,果然看到一道浮橋橫在河中,船老大早就得了話,不慌不忙的照衙役的指揮將船往浮橋靠過去。
離岸還有十幾丈遠,就看到餘七在岸上一跳老高,兩根胳膊揮的簡直要甩出來,鄒嬤嬤急忙叫道:“老喬!跟差官說一聲,允咱們先靠岸接了大夫,阿彌陀佛!謝天謝地!總算請來大夫來,這大夫再不來,我都想抹脖子跳河了!”
鄒嬤嬤聲音很大,船老大聽的清楚,浮橋上的衙役也聽到了,順著鄒嬤嬤的話往岸上看去,船老大陪笑湊上去,袖了塊銀錁子塞過去,“差爺行個方便,我們大奶奶都七八個月身孕了,從昨兒晚上起突然吐的厲害,兩條命呢。”
衙役猶豫了下,眼巴巴看著銀子卻不敢收,“俺們津樑府規矩嚴著呢,收起來收起來!你們不怕靠岸再起錨麻煩,靠岸就靠岸,俺們無所謂,隨你靠什麼!”船老大千恩萬謝,忙指揮眾人靠岸落了錨。
餘七那樣子,急的都恨不能飛起來了,抱著一個花白鬍子老者的胳膊,說是扶倒更象是架著拖著兩步並作一步往船上奔。
船上放下跳板,餘七揮著胳膊叫:“快下來兩個人!快!把張老先生背上去!快點快點!遲了來不及了!”
一個健壯的船工下來,背起張大夫,幾步上了船。
張大夫的腳剛落到船甲板上,鄒嬤嬤就忙上前見禮,一邊曲膝一邊唸叨不停,“唉喲,可算請來了!大夫您可來了!可不得了!我們大奶奶這都第二胎了,可還是這麼不順當!唉喲啊!真是急死個人哪!這都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