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
姚氏咬著牙:“他現在想護著那個賤人了!……”
賀雲鴻眉頭蹙了一下,說道:“母親,父親不喜母親口出惡言……”
姚氏甩開賀雲鴻的手:“這怎麼是惡言!這是實話!你父親他忘恩負義!說什麼都掩蓋不住!他當年……”
賀雲鴻輕聲道:“母親,父親也是為了母親的健康,言語不諧,可損福德。汙言穢語,有傷壽元。母親有心疾,要安養心性,方可怡然……”
姚氏說:“除去這個女子,我就高興了!”她急切地看向賀雲鴻:“兒啊!就是你父親不下手,你也要為娘除去這個害人精呀!”
賀雲鴻嘆氣:“母親,豈可輕談取人性命……”
姚氏擺手說:“我明白!我明白!表面上不能那麼做!可是孩子,你孝順娘嗎?”
賀雲鴻看著姚氏點頭道:“娘對我這麼多年撫養關懷,孩兒一定會孝順孃親。”
姚氏狂熱地說:“那你就去為娘做這個事!想個不那麼扎眼的手段,讓人給她下個毒,找人去劫了她!僱人去刺殺她!她說白了,是個土匪啊!那些和她在一起的人,都該被官府抓起來的!兒啊,你聰明,好好設計她!讓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不,還是得讓她知道,讓她知道她得罪了誰!”
賀雲鴻凝神看姚氏的臉,不再勸說什麼了,輕輕地說:“母親看著累了,好好休息吧。”
姚氏可憐巴巴地看賀雲鴻:“孩子,你答應娘?娘就靠著你了,啊?
賀雲鴻點了一下頭:“母親,我自然會聽孃的話。”現在不就在聽嗎?
姚氏這才放了心,長長地出了口氣,半合了眼說:“孩子,你是個孝順的,那個女子,肯定不得好死……”
賀雲鴻說:“母親,安歇吧。”姚氏點頭了,賀雲鴻行了禮,走出臥室。他問了問姚氏的飲食,讓丫鬟婆子們進屋去守著姚氏,這才披上大氅,離開了姚氏的院子。
他沒有上軟轎,散步走向自己的院落,太陽西下,寒風呼嘯而來,處處陰影森然。雨石有些擔心地小聲問:“公子冷不冷?我讓轎子跟著呢……”
賀雲鴻因為喝了酒,還有些熱意,也不搭理雨石,稍微加快了些步伐繼續走著,想驅散些集在了胸口處的重壓。
到了自己的院子,賀雲鴻非但不覺得冷,反而渾身發熱,臉都覺得燒起來。想起那日回門,凌大小姐從府中奔出來,大概就是這個感覺。她那個步態身材,滿京城的女子,沒有第二……
綠茗帶著好幾個丫鬟迎了出來:“公子!天這麼冷!快進屋吧!”
進了屋子,幾個人一起動手幫著賀雲鴻將大氅脫了,又摘下他腰帶上的種種飾物,去了外衣,換上了家常的寬鬆衣袍……賀雲鴻沉默地由著她們替他更衣。
綠茗偷聽了賀雲鴻說今日要去勇王府,還聽說,那個已經離府的三夫人也一起去了——賀府有人看見早上許多百姓到了賀府的後門,跟著賀府車隊走的,該是那些山寨的寨匪。
綠茗的眼睛一次次地偷偷看向賀雲鴻,想在他臉上看出什麼來。賀雲鴻一直面無表情,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心不在焉。
綠茗今年十七歲,進了賀雲鴻的院子也有六七年了。一開始是三等小丫鬟,看顧茶水,然後因善於察言觀色,加上原來照顧賀雲鴻的丫鬟們年長嫁人,她成了賀雲鴻的貼身丫鬟。
綠茗從一進院子,就致力於領會賀雲鴻的意思。她細心記住賀雲鴻的喜好,時刻注意賀雲鴻的情緒。這麼多年下來,綠茗總覺得還是無法摸清賀雲鴻的心思,可是相比院子其他的人,她算是最瞭解賀雲鴻的人了。
賀雲鴻換了身家常便服,竹青色的長衫,領襟處黛藍鑲邊,色調低鬱。可他隨隨便便地坐在那裡,背直肩平,卻壓住了這顏色,屋子裡黃昏漸濃,他在朦朧的光暈裡,顯得神清骨秀,別有種玉樹臨風,巍然不動的姿態。
綠茗心頭一陣跳,等著其他丫鬟們抱著衣服出了門,小聲問賀雲鴻:“公子,奴婢讓人備下了幾樣小菜和熱酒,可是要現在上來?”上次賀雲鴻在勇王府吃得壞了肚子,回來就吐了,跟著大病了一場,這次去就該小心些,不會多吃,現在定是餓了。
賀雲鴻在勇王府有意多喝了些酒,方才走得發散了酒意,沒有胃口,只想喝水,就說道:“不必了,上茶來吧。”
綠茗臉露失望,賀雲鴻卻沒有注意,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本書來。綠茗知道賀雲鴻這樣,就是在表示不想讓人打擾他,忙出去給他準備了茶水,送了上來。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