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定了決心,就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費腦子了,要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凌欣在水中調節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洗了澡,在炭火邊烘乾了頭髮,凌欣再次躺在床上,哼唧著說:“請去找孤獨郎中來,說我傷了腦袋,要傻了。”
小蔓嘆道:“姑娘說的什麼話呀?這京城裡現在都傳遍了,如果沒有姑娘籌劃,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凌欣無力地擺手:“這可不是一個人能幹的,別都栽我頭上。”小蔓出去了。
凌欣在頭疼裡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號自己的脈,睜眼看,是孤獨客。凌欣帶著哭腔說:“大俠,我還能好嗎?會不會變傻了?”
孤獨客熬了一夜,疲憊地說:“傻點兒好,那樣會省心些。小柳現在就傻乎乎的,管我叫娘娘,可這樣至少她就不尋死了。”
凌欣著急地說:“大俠!我原來估計,再幾天,北朝的大軍肯定到了,我這個時候腦子不管用,可虧大發了!”
孤獨客無奈道:“好吧,你這兩天好好靜養,我幫著你不變傻就是了。”
凌欣哼聲:“還得不頭疼啊!我這腦袋裡像是要爆炸一樣,我真想拿個東西再打一下,敲開了減壓!”
孤獨客不屑:“這女子到底是女子,頭疼就這麼鬧?那賀侍郎還不上房揭瓦了?”
凌欣閉眼嘟囔:“提他幹嘛?他是他,我是我……”
孤獨客很鄭重地說:“雖然你以前救了他,可他昨天帶著傷下城去救你,你的命也是他的了!姐兒,這恩情可不是嘴上說說,紙上寫寫就能做出來的,做人做人,要做出事來才行,你頭疼就這麼難受,他昨日全身傷口都裂開,那就如凌遲一般!姐兒,你要對他好啊,人要講良心哪!”
凌欣皺著眉頭嘆氣:“賀侍郎與我……已經過去了……”
孤獨客說:“我早上去看了他,他吃了好多肉糜,臉色也多了血色。我看得出來,他救了你,你還……他心裡是高興的。”
凌欣轉移話題:“昨日的傷亡如何?”
孤獨客說:“杜兄和我說,我們認識的人中,只有關莊主受了輕傷,別人都沒有事。出城兩萬將士,城外留下了兩千七百餘人。”
凌欣心口疼,大聲哀嘆,孤獨客搖頭:“可是比以前好多了,他們說那時童老將軍帶兵出去,還有太上皇他們出逃,我們的兵士都是幾萬人幾萬人地死,逃回來的人說戰場滿地是頭顱斷肢,可昨天,那邊死的人,不會比我們少。城裡百姓都說這是勝仗,人們在歡慶。”
孤獨客拿出針來,往凌欣頭上扎,凌欣忙說:“您也不洗洗?”
孤獨客詫異:“為何要洗洗?要不我用口水蘸蘸?”
凌欣叫:“不行不行!您拿火燒燒!”
孤獨客冷冷道:“你真瞎講究!我給賀侍郎扎過那麼多次,他一次都沒抱怨過。”可是還是讓人挪過火盆,在上面燒了燒針。
凌欣不想繼續這個賀侍郎的話題,又問道:“太上皇如何了?”
孤獨客深嘆,向旁邊看看,小聲對凌欣說:“我跟你講,你知道就行。”凌欣嗯聲,孤獨客在給凌欣腦袋扎針時悄聲說:“該就是這兩天了。”
凌欣睜大眼:“為什麼?”
孤獨客還是小聲說:“他這個月在戎兵那裡受盡折磨,被打斷了肋骨和脛骨,一隻胳膊也廢了,看樣子,一直沒吃什麼東西,昨天衝回來,我扶他下馬時他吐了,我看著吐出來的東西,竟像是乾草。那時,他還能哭幾聲,可是一回了宮,就開始迷糊了,我弄得他醒了一次,喝了些參湯,可是昨天晚上康王和端王去鬧,之後就再也沒醒。我看那氣色,是不好了。”
凌欣不解:“康王和端王?”
孤獨客不屑地一笑:“端王大概以為太上皇的身子骨挺硬朗呢,夏貴妃也死了,陛下又是出名的孝順,那時差點被北朝的使節逼得去戎營,他挑撥離間一下子,太上皇生氣,陛下就一定會推辭皇位,太上皇稱帝,陛下失了聖心,說不定日後皇位就有他一份呢。”
凌欣愕然:“這麼蠢哪。”
孤獨客哼了一聲:“我看他那個樣子,身子都空了,腦子自然也沒剩多少。何況陛下連獻王都沒有殺,他知道陛下也不會殺了他,日後還得錦衣玉食地養著他,為何不試試?難怪陛下與賀侍郎交好,有這種兄弟,真不如沒有。”
凌欣皺眉,別提賀侍郎好不好?!轉移話題:“您一定讓太上皇多活些日子……”
孤獨客扎完了針,從醫箱裡拿出兩顆大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