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柳的一聲“娘娘”,老皇帝緩緩地半睜開眼睛:“愛妃……”
端王大叫起來:“父皇!父皇啊!”
老皇帝眼珠微動,看端王,康王也忙湊上去:“父……父皇……”
端王哭泣:“父皇,您可回來了!皇長兄失蹤了,夏貴妃過世了,現在四皇弟登了基……”
柴瑞氣得臉白,剛要說話,小柳驚叫起來:“你撒謊!貴妃娘娘沒有死!她被救活了!”
端王扭頭說:“你才撒謊!貴妃娘娘的棺柩已經合了,就等著出殯了!”
小柳臉色突然慘灰,所有的生機都從她的身上離去。
老皇帝睜大眼睛,看著小柳的身邊,呼嚕著說:“你……你撒謊……愛妃……就……就在這裡呀……”
小柳猛地扭頭順著老皇帝的目光看去,正看見身邊的孤獨客。孤獨客眼中淚閃,喃喃說:“孩子,對不起……”可小柳在恍惚中,卻見孤獨客盛裝華美,就是夏貴妃的樣子,說話也是夏貴妃的語氣。
小柳嗚咽一聲,撲到了孤獨客的身上大哭起來:“娘娘!您沒死啊!您可嚇死我了!您去了可要帶上我呀……”
孤獨客忙一抱小柳,急步退出了寢室,又點了小柳的睡穴,將她抱出了正廳,送回了偏殿。
寢室裡,柴瑞一下抓了端王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拖,端王大喊:“父皇!夏貴妃明知父皇在戎營,還殺了北朝使節,陷父皇於險境啊!父皇!他們母子勾結,篡奪皇位!”
老皇帝嗓子嗝愣了一聲,閉了眼睛。
柴瑞將端王拖到外屋,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端王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柴瑞道:“我說的不對嗎?!……”
杜方忙出一掌,打在端王的後背,端王眼睛一翻,昏倒在地。
康王哆嗦著從裡面走出來,對柴瑞說:“陛下……我,我真的只是……只是想來……看看父皇……”
柴瑞咬牙盯著他,康王雙腿站不直:“是……是端王去找的我,說,說父皇回來了,要來……儘儘孝心。”
柴瑞低聲問:“你們覺得父皇身體如何?”
康王結巴著:“該是還好,太子哥哥當初回來,也沒……沒大恙……”
柴瑞眼睛裡含了眼淚:“可是父皇年紀大了,已近花甲之年!在戎營受了那麼多的苦……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抬腳就踹他,康王癱倒在地:“陛下!陛下饒命啊!我真的只是來看看父皇啊!是三皇弟硬拉著我來的呀!……”
柴瑞揮手:“都拖下去!滾!讓他們滾!”
韓長庚和杜方幫著太監扯著康王,抬著端王出去了。
柴瑞急忙轉身回了寢室,跪在床邊腳踏上,連聲低喚:“父皇!父皇!……”老皇帝臉色蠟黃,沒有反應,柴瑞眼淚汪汪,呆呆地看著老皇帝,輕聲說:“父皇!爹,我是瑞兒!您的皇兒啊!您別不管我……”
賀霖鴻與一群工匠在戒嚴線外,伸長脖子向城門方向眺望,聆聽城外傳來的隱約爆竹聲。
忽然,一個老工匠說:“其實,那個尖錐還可以再加兩三個孔,多插幾桿槍……”
另一個人說:“我包了三百個絆馬錐,給我二徒弟去做了。他笨手笨腳的,做個凳子四個腿都不一樣長!不知道他做的結實不?”
又一個人帶著哭腔說:“我兄弟就在城外,他說他推車,我怎麼沒去給他看看那車,說不定能加個楔子……”
賀霖鴻忙說:“彆著急!咱們做了許多東西,都能派上用處!幫大忙!他們能贏!”
有人問:“賀二,你肯定?”
賀霖鴻說:“當然!賀侍郎是我……本家的弟弟!我和趙將軍,張將軍他們,宮裡的餘公公,都說得上話!”
有人拍賀霖鴻的肩頭:“賀二!可以呀!日後不要忘了兄弟們!”
賀霖鴻點頭:“當然當然!不然這次我怎麼給大家找了活?”
一個人嘆息道:“是啊!要不我家就沒有糧食了……”
眾人談論著,時間還過得容易了些,最後總算聽到人們在喊:“陛下回城了!”大家都鬆了口氣,不多時,就見兵士們成隊地過來,有些人滿身灰塵,有些人還帶著傷,可是人們都笑著。戒嚴的兵士們散開,街上立刻亂了,人們紛紛奔走。
賀霖鴻自從那日睡了兩個時辰後,就一直沒睡覺,此時覺得眼睛發澀,身體疲憊,就往勇王府走去。快到府門了,一群人走過,一個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說:“賀二!聽說你本家兄弟賀侍郎下城去救了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