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長。
一條小徑從枯柳中蜿蜒穿過,似乎是在瀰漫的陰影中,微妙地遊動著。林子外,站著一群太監宮女,空的宮輦。
遠遠的林子中,殘存的陽光下,一個肩披著華美斗篷的麗人站在一棵枝條已經枯黃的柳樹下。
柴瑞突然腳步踉蹌了,凌欣超過柴瑞疾奔過去。她跑到過宮人們旁邊,小蔓抬手阻攔道:“娘娘想自己站會兒,不讓閒人過去……”
後面的柴瑞喊著:“別攔著她!”
宮女和太監都忙施禮:“勇王殿下。”
凌欣不停步,沿著小路跑向夏貴妃,柴瑞像是喝醉了救,深一腳淺一腳地跟隨著她。
眼看著快到夏貴妃身後了,凌欣憋著勁要撲向夏貴妃,可將要靠近時,夏貴妃卻柔曼地轉回身,手中拿著一柄匕首,頂在自己喉間,笑著說:“我的時間不多了,別讓它更短吧……”她說話似乎是在嘆息。
凌欣猛地剎住腳步,身體搖晃地站在了夏貴妃幾步遠的地方,喘著氣說:“娘娘!娘娘,別……您別……”
到了她身邊的柴瑞噗通地跪下了,立刻流下了眼淚,說道:“母妃!您為何如此?!”
凌欣知道答案,只能說:“娘娘!不用,不用這樣……”
夏貴妃對凌欣慢慢地搖頭,然後微笑著對柴瑞說:“我兒回來了就好,我放心了。”
柴瑞哭:“母親,您放下刀呀!別這樣,是孩兒做錯了什麼嗎?!”
夏貴妃溫柔無比地笑:“孩兒,你怎麼會做錯什麼?你是最聰明最善良的孩子,一向貼孃的心。”
柴瑞磕頭:“娘!那您放下刀!放下刀呀!”
夏貴妃嘆氣:“我其實已經服了藥,這刀,就是不讓你們近前來的意思,孩兒,跟我說兩句話就行了,別提這刀了。”
凌欣一聽,腿發軟跪下了,扭頭大喊:“快去找孤獨大俠!快去啊!”
追著他們跑的一大幫人也到了柳林外,石副將見柴瑞跪著哭,旁邊沒有護衛,忙對軍士們喊:“封鎖住周圍!莫讓閒人靠近,保護殿下!”軍士們分散開,圍成了個圓圈。
賀雲鴻被軍士們抬著走向柳林,賀霖鴻和雨石走在他身旁。賀雲鴻遠遠看著凌欣跪下,又聽見了凌欣的叫喊,他看向雨石,抬手揮了一下,雨石轉身就跑。木板到了軍士們的警戒線處,賀雲鴻示意賀霖鴻過來,將他扶起,下了木板,石副將知道賀雲鴻與柴瑞的關係,點頭讓軍士們放行,賀雲鴻慢慢地走向凌欣。
夏貴妃面前,柴瑞大聲泣訴:“母妃!娘!我日夜賓士回京,殺過了戎兵的包圍圈,娘!您怎麼能只和我說兩句話?!”
夏貴妃含淚,溫柔地笑著說:“是娘對不起你了,可是,可是我真得走了。”
凌欣一聽夏貴妃服了毒,就已經慌亂了,她急切地說:“娘娘!不要這樣啊!您能不能嘔吐一下?!”
勇王一聽就直了身體,夏貴妃手中匕首往咽喉處一按:“孩子!我心已定,莫要上前!”
勇王哭泣著哀求:“娘!娘!……”
凌欣懇求:“娘娘!別!咱們可以想辦法!真的,我的辦法很多,您知道的……
夏貴妃笑著看想凌欣,點頭說:“我知道……可是……”她深深地長嘆,帶著無奈說道:“有些事情,做了,就必須死。”
凌欣記起那時夏貴妃說過殺了太子自己也會死的話,急得說道:“娘娘!這事不是那麼糟糕啊!也許還有轉機!娘娘,不就是殺了使節嗎?我已經讓他們封鎖訊息,北朝那邊還沒給我們回信呢!”
夏貴妃微微搖頭,“不是僅僅殺了使節,孩子,你不懂……這是心思。”
凌欣焦急地說:“娘娘!我真的不懂啊!還有什麼您告訴我,我試試改變一下……”
夏貴妃笑著,可是眼中淚光盈盈,輕聲說:“那你能改變,那日陛下出了京城,趙將軍來找我,我沒有立刻出城,以致他沒能及時回到陛下身邊。趙將軍英勇善戰,曾歷沙場,他有他的趙家軍,有他在陛下身邊,也許陛下就不會被俘……也許就能衝回城來……”夏貴妃哽咽。
凌欣使勁搖頭:“娘娘!怎麼能因為您呢?!”
夏貴妃含淚點頭:“是因為我。我說讓他先走,我去追他。我說我會很快去,可我沒有……我不想出城。但是他卻給我留下了最強的兵將,以致他身邊的禁軍禦敵無力,只有鬱洪率了幾百人死戰到底,其他的人,敵兵一衝就潰散逃走了……這些,福昌都告訴我了……”
凌欣理解這種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