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天底下有什麼人是她最深惡痛絕,恨不得生生吃肉喝血的存在,那一定就是二奶奶和她的這個惡婢了。
晃了晃身體,跪了太久加上身體原本就嬌弱,明月好一陣沒爬起來。
“奶奶說的話,做下人的一定要無條件遵從。奶奶讓你進去,就不能墨跡,站不起來,爬也要爬進去伺候!”
容和一把將明月的身子撈起來,兩手將她固定住,冷冷的在她耳邊道。
明月已經哭得眼睛痛了,心裡咒罵著陳芸,一步步緩緩往屋裡走去。
二奶奶她究竟要折辱她到程度才肯罷休呢!
屋裡,謝奕雖然醒了,燒也有些退了,但是腦袋依然昏昏沉沉的。
之前後半夜鬧得那一場,他耳邊隱隱能聽到聲音,但就是睜不開眼睛,嘴裡被灌進了苦的舌尖發麻的藥汁子,又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的謝奕這才勉強清醒了過來。
裡屋打著簾子的春波看著腫成豬頭一樣的明月飄過來,倒是嚇了一跳,微張著檀口。
果然二奶奶了不起啊,眼前明月的這個鬼樣子,完全沒有一絲從前被二爺寵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驕傲了。
“明月過去給二爺擦身,浮嫣準備乾淨的中衣一會兒給二爺換上。”
陳芸捧著糖蒸酥酪的碗吃的津津有味,看著明月進來就吩咐她幹活。
容與正給嘴上乾裂起了一層皮的謝奕喂水,謝奕聽到陳芸提起了明月,趕緊抬頭,想看看久違的愛妾。
明月一聽謝奕醒了,就想讓他知道二奶奶是怎麼虐待她的,眼裡習慣性的付出一層淺淺的淚意,然而謝奕一看那個腫成豬頭臉,嘴角還有乾涸血液的女人,頓時剛喝進嘴裡,還沒來及嚥下去的一口水,就吐了出來。
“咳咳咳咳……”
謝奕被水嗆著了,一邊費力的咳嗽,一邊不敢置信的又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豬頭。
這個是明月?
“啊……”
明月尖叫一聲,趕緊兩隻手捂住了臉,這才想起之前被鄭嬤嬤那個天殺的老虔婆打的那麼用力,現在臉一定腫的不好看了,陰謀,這就是二奶奶叫她進來的陰謀。
就是為了讓二爺看到被毀了容的自己,從而讓二爺厭棄她。
捂著臉明月哭著往外跑,一下子撞上了端著水果進屋的周嬤嬤,把盤子撞翻了不說,自己也一腳踩著滑溜溜的李子撲倒在地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是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不止謝奕看傻了眼,陳芸也看的大飽眼福。
“這……這是明月?到底怎麼回事……”
謝奕看著這個跌倒在地上痛哭的女人,感覺頭疼的厲害。
“哎呦,連你的愛妾明月都認不出來了嗎?以色侍人,果然不長久啊。”
陳芸放下手中的酥酪,饒有興味的說著風涼話。
在地下痛哭的明月,聽著陳芸的話,哭的聲音陡然更大了。
“我,我是問明月怎麼會變成這樣……”
謝奕的指尖顫抖著指著明月,竭力想從剛才那個豬頭的臉上回想起昔日明月清豔的容顏。
“早上你還沒死呢,她就開始號喪,我嫌晦氣讓她出去,她也不聽我的話,所以讓鄭嬤嬤小小的教訓了一下。”
陳芸不懷好意的對著看起來很崩潰的謝奕一笑,然後又轉身看著明月。
“哭什麼哭?還敢哭!你家二爺不是醒了嗎?沒得看著你就惹一身晦氣!剛才你胡衝亂撞的做什麼去,以為正房是你家鄉的農田嗎,就到處沒規矩的亂跑!回頭在自己院裡再跪上兩個時辰,讓你好好漲漲記性!再敢在我面前哭喪著臉掉眼淚,就把你賣掉!”
“周嬤嬤,叫人把她叉出去吧……”
作為一個正妻,只要不在意自己的丈夫心裡是怎麼想的,分分鐘動動手就能整治死明月這樣的通房丫頭。
身份配不上自己的野心,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這才是最可悲的。
陳芸壓根就不願意和明月小打小鬧的在後院裡耍心眼,明月想踩著她上位,她就乾脆利落的把她的腿打斷。
“你這個毒婦,竟然這麼折磨明月!”
謝奕很生氣,又忘記了昔日裡被陳芸暴打的恐懼。
然後陳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十分危險的看著謝奕,活動著兩個手腕。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陳芸看著謝奕的眼睛,烏黑的瞳仁裡盛滿了冰稜。
“沒,沒說什麼……”
比起嘴巴,顯然謝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