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執拗,如果當初你肯挽留……”
我們是不是,如今還會幸福的在一起,你腹中孩子的父親,便由我來當了。
沈穆清苦笑了一下,後悔兩個字有表裡入心肺,字字痛得他錐心泣血。
年少不識愛恨,一生唯有一人最心動。
他可以仗劍而行,從容面對江湖浩大,也能屈能伸,不懼朝廷的風雲詭譎,卻只在她一人面前一敗塗地。
“哪有那麼多如果呢,世間事人人無法預料,我們只能隨遇而安。冷掉的茶,何必再端起來呢。”
陳芸說得雲淡風輕,當初剛從彭城回來,與沈穆清分手時,她也怨過氣過,但是終歸還是釋然。沒有緣分,何必再強求,如今她和謝奕,過得也安穩幸福。
聽了陳芸的話,沈穆清的臉上一下子黯然了。
多年來的陪伴,他教她功夫,偷偷帶她溜出將軍府,兩人一起在市井中游走,共同分享一份衚衕裡的美食,第一次牽手,共同約定要一起遍訪河山,看大漠黃沙,蒼山洱海,這些經歷和過往,如今便只是她口中,一碗冷掉的茶。
“不走回頭路,也別惦記已經錯過的人,這樣才不會錯過等在前面的人。”
陳芸嘆息了一聲,她並不是冷心冷肺,只是已經斷掉的紅線,何必再硬扯在一起,徒增困擾。她如今已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一個即將出世的孩子的母親,總要顧慮身份。
她選擇了婚姻,就會在婚姻期間忠於丈夫,決定了養育兒女,就不會在“母親”這個名詞上給自己抹黑。
說完後,陳芸側過身子走了兩步,一腳踢起了一塊石頭,正好打中了趴在灌木叢裡的謝奕的頭。
謝奕自以為無聲無息的靠近,其實不管是她還是沈穆清早都已經發現了,只是沈穆清不想理他,而她想著謝奕既然好奇,也不會揹著他和其他男人有什麼瓜葛。
被石頭在額頭砸起了一個鼓包,謝奕灰溜溜的從灌木中起身,然後忿忿的看了一眼沈穆清。
我把你當個偶像,你卻心裡惦記著我老婆?
沈穆清微微向著謝奕點了點頭,沒有在意謝奕的眼神殺。他知道自己做法不地道,不管如何佳人羅敷有夫,他就該保持距離的。
但是他從來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哪怕再無恥,也想最後問一句,也想告訴她,他是真的後悔了。
“你偷偷摸摸的躲起來幹什麼?”
陳芸故意伴著臉問道,心裡又好氣又好笑的。
“我只是路過的……”
謝奕不想承認自己那麼猥瑣,強行狡辯道。
沈穆清看著他們夫妻倆的互動,心碎程度愈加嚴重,只能眼不見為淨,默默地轉身而去。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什麼時候認識的?為什麼要騙我裝作不認識?你說啊,你說啊!”
看著沈穆清離開後院,謝奕再也忍不住了,像個小怨婦一樣,眼睛紅紅的對著陳芸嚷道。
他剛才為了維持最後的風度,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畢竟被拒絕的不是他,是那杯“冷掉的茶”,但是等到冷茶終於走了,謝奕終於憋不住了,有種自己被深深傷害的感覺。
他是滿心赤誠的對著陳芸的,結果她卻和舊情人裝的那麼像,把他當傻子看。
從他們方才的隻言片語裡,謝奕已經能猜出他們的關係了,必然是舊相識,還是特麼有感情的舊相識。
這個認知,讓他極為惶恐難安。
“阿芸,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我們不是夫妻嗎?”
謝奕執拗的望著陳芸,那雙桃花眼裡盛著星光的碎片,粼粼的割著自己和對方的心臟。
陳芸揉了揉肚子,心裡暗罵沈穆清最後還要坑她一下。
“謝奕,冷靜一點,我們回屋去說。”
陳芸拉著謝奕慢慢的走回屋子,盛怒中,謝奕依然控制著自己的步伐,怕他走得太快影響陳芸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原本想著一路走回屋子的這段時間,能讓謝奕的情緒穩定下來,但是陳芸回到正房,在貴妃榻上坐下來,就看到謝奕故意離她遠遠地,坐在了桌子邊。
“好了,你說吧。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謝奕一路上想了很多,之前很多的片段都如浮光掠影般在腦海裡閃現。
之前陳芸新婚時,真的對他算不上好,沒有耐心,也根本沒想和他好好相處下去,這裡面固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是現在想來,她心裡另有其人,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