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青茗一聽,眸子微微地凝了一下:“被你連累?什麼意思?”
劉淵聽了,微微地嘆了口氣:“我在相府的處境,你是知道的。丞相夫人千方百計地想要往我身邊塞人,可都被我以人滿給推託了,而那小侍自從我進相府的第一天,就開始跟著我,忠心於否,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被人暗中下了手。”
段青茗的眸光微微地閃了一下,她忽然歪著頭問道:“可是,單憑這一副被毀掉的的繡品,你也不能斷定,就是丞相夫人搞的鬼呀。”
要知道,丞相夫人手段可是非常的高明,這種低階性的錯誤,她是不會犯的。可現在,劉淵如此說,定然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了。
劉淵又是眸光一冷,似乎有些話不方便說出來。可是,他終究逃不過段青茗那通透的眸光,他忽然微微地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因為牛柏的事,她們非常的嫉恨於我,現在看到錦繡公主雖然應下了和牛柏的婚約,婚期也定下了。可是,這錦繡公主卻還是圍著我轉,而且,還不時地獻一下殷勤,為了這事,她們鬧到了父親那裡,好在父親知道我的品性,所以,只交待我不要和錦繡公主走得太近就罷了。可近日來,我發現,她們想往的身邊安插人手,所以,就警覺起來,可沒想到的是……這個小侍,卻做了犧牲品。”
劉淵的聲音,非常的內疚。就象是那個小侍的死,完全是他造成的一般。段青茗聽了,也罕見地沉默下來。
要知道,在這大家宅裡,幾乎每一家,都鬥得你死我活,死去活來。劉淵的遭遇,段青茗是表示同情,可是,她更明白,劉淵若想更好地成長起來,就必須要面對這一切。因為,即便是幫,她也只能幫他一時,而不是一世。
劉淵抬起眸子,望著遠方,卻不知道,究竟看到了什麼。他繼續語調沉重地說道:“那一天,錦繡公主送繡品過來,接那繡品的人,根本就不是那個小侍,而是另外的一個。可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卻傳來了那個小侍已經死去的訊息,你難道還感覺不出來,這其中的蹊蹺嗎?”
段青茗默然,也不知道要怎樣接下去。
正如劉淵所言,錦繡公主送繡品過來,接繡品的人,不知道為何,將這繡品上沾染了水銀,可是,第二天,卻是另外的一個小侍死了。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通的呀。
可是,這大宅大家的事情,又有幾件,是可以說得清的呢?
還不是樁樁糊塗,件件迷霧麼?聰明者,看透一切,卻不會說透,愚蠢者,拼命地尋找真相,到了最後,卻發現所謂的真相,根本不是自己最初所想的那個樣子。
段青茗無言以對,過了半晌,才微微嘆了口氣:“這事,你有告訴劉丞相麼?”
劉淵淡淡地看了段青茗一眼:“難道說,你以為,我爹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段青茗只覺得呼吸一滯,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又見春桃
是的,就連劉淵這個少年人都可以洞察的東西,劉直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可是,劉直即便知道了,也還是選擇了沉默。又或者說,也不是沉默,而是直接的、赤果果的無視。
劉直的無視,可能單單無視的,是那個小侍的生死,而更多的,則是對這個大家後宅裡,幾乎無法避免的暗鬥明爭裡的縱容、漠然,抑或是無視。
劉淵微微地苦笑了一下,他淡淡地垂下眸子,望著段青茗,輕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用這種語氣和你說話的,可是,我忍不住了……”
語氣頓了頓,他象是在隱忍什麼,過了良久,這才重又開口說道:“你知道的,我在沒有找到爹爹之前,也是一個生活在最底層的人,深知道底層生活的悲哀……那個小侍,可能在我父親、甚至更多人的眼裡,就是一個無用的存在,可是,只有我知道,他也是一個兒子,他一定也有愛他的父親,母親,一定也有牽掛他的親人……可是,他就那樣死了,甚至,都沒人能幫他討回公道。”
劉淵輕輕地說著,語氣輕如空氣,卻有一種幾乎令所有人的都感覺得出來的悲哀和無力——是的,就是無力,那是眼看著身邊的人無辜地死去,可是,他卻無力迴天的、深深的,濃濃的無力。
段青茗忽然沉默了。
在那個一霎那,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初入段府的少年,雖然他一身布衣,可眼神清朗,氣質清而且卓絕,更重要的是,他的整個人的身上,都有一種那些長年生活在大宅後院裡的人身上所沒有的、